坐着车来到了一栋郊外的别墅,路上的颠簸和道路的崎岖差点让林奕这位爱车的人不爱坐车了。
“我想,住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迟早被路过的流浪汉或者心怀不轨的人杀死。”林奕用力嗅了嗅清新的空气,身边的男人与他动作一致。
他突然有点理解了为什么有人愿意住在这里的原因,表情突然凝重;虽然这里的空气和城市里对比起来真的很干净。
两人拿出了各自的武器,林奕是一把黝黑的手枪,仅仅从粗大的枪管就能看出这把武器利落的外表下有着不可忽视的威力;那位话少的男人却是拿出了一根细长的棍子,棍子细的离谱,就像一根伸长了无数倍的手指。
然而在两人共同进入警戒状态时,近处的别墅二楼窗户开了,一位和两人一般穿着仲裁人服饰的少女看了两人一眼,只不过少女身上的衣服明显是给女性准备的,这点从华贵了不少的花边和金边可以看出来。
紧接着少女的出现,别墅的大门也被推开,一位拿着布娃娃的小家伙身穿白裙子站在门口迎接两人。
“你来干什么?”小女孩开口道,声音却诡异的如同一位成年女性。
林奕挑了挑眉,这是他习惯动作,表明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预料。
“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林奕对这个女人可没有好印象,自然不会给好脸色。
“嗯,是的,这里的血液气息里太杂太乱,很容易有这种误解。”小女孩自顾自解释道后对门外的两人说:“跟着我的脚步走,这间别墅的主人留下了很多东西,我已经损失了一个玩偶了。”
既然是正事,那么林奕也不会因为个人喜好而懈怠,认真朝那个小女孩点了点头道:“能让姐妹花损失惨重的人可真少见,知道对方身份了吗?这么一个人可不能无缘无故冒出来也不会被悄无声息杀死。”
三人走过大厅,通过楼梯来到二楼。
“我发现情况不是我能应付的之后我就上报给上面了,上面让我等别人来接手这个案子,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调查也没法调查。”小女孩说着,来到了一间书房前。
“为什么没法调查?”林奕闻到了书房里浓郁的血腥味。
“如你所见,我没有办法进入这间书房,而第一个进入书房的人文没法出来。”
小女孩触碰了一下书房的那扇门,林奕和身边的男人顿时倒飞出去,而小女孩只是抱紧了手中的布娃娃。
林奕鼻子里流出了红色的液体,他一边不顾体面地用衣袖擦着鼻血,一边骂道:“我TM第一次外出办案,就遇到了隐者的人?”
林奕骂骂咧咧的,身边的男人倒是再也站不起来了。他再骂道:“你这婆娘肯定是故意的,害我失去了我的身外身。”
身外身,就是地上已经无法再动起来的男子的真实身份。
“你得感谢我。”小女孩对于林奕的冒犯之词全无反应,“你猜猜我的玩偶是怎么损失掉的?”
林奕瞬间把还没骂出去的脏话吞回肚子里,严肃问道:“这位隐者?”
小女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问起了林奕那边案子的情况。
听完林奕的诉说后,她作出结论道:“你那边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我这边应该由比我更强的人接手了,指不定是一位天选者。”
“这两个案子没有联系?”林奕问,虽然他对于这位女性观感不佳,但是对方的实力和经验都比他高了一个等级。
“没有联系,能有什么联系?”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林奕也就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他也不想在这宅子里再待下去了,那和你深知自己走在一片雷区里没多大区别,区别就是你不知道这颗地雷是一本书还是一张椅子。
那具身外身自然不可能再用了,那栋别墅里应该有神性之类的东西,可以让本质上是半死之物的身外身通灵。
“这里的案子我肯定是不要再想染指了,先看看自己手里的案子吧。”做出符合理性的决定后,林奕抓紧时间离开了这里。
这里的水太深,并不适合他这个新人。
然而回到城市中之后,案发现场和韩镜泫那里他又去了几次,每次得到的信息都是一模一样的。
特别是案发现场,完全没有任何线索。不知道是被人为抹去了还是凶手在杀人的过程只是做了杀人一件事而已。
虽然在传承里了解到了许多匪夷所思的存在和力量,但是这件案子表现出来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凶手在杀人的过程中只是做了杀人一件事的意思并不是指凶手杀人的整个过程,过程包括很多线索,比如是怎么接近死者,用什么手法杀死对方,怎么离开。
但是现场没有争斗反抗的痕迹,死者两人一人是身强体壮的壮汉,一人是一位柔弱的没穿衣服正在家里看电视的女人。
女人身上没有被侵犯的痕迹,房门也没有强行进入造成的破坏,似乎就是这个女人自己给凶手打开了门,再来到自己的房间再锁上房门,然后平静的看电视的同时凶手正在把她杀死。
如果说壮汉的死亡还算正常,因为一个人身体被分成三段的话是肯定会流出血来的,但是女人房间里没有血液。
女人身体里的所有血液都消失不见了,床上的白床单白的可怕。
根据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这案子立马上报给了仲裁厅,又下放给了身为仲裁厅新人的林奕。
韩镜泫的嫌疑是第一个被排除的,因为身外身没有感受到只有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具备的最基本的神性的疯狂。
拥有不同于常人能力的家伙,不论是他林奕还是那个小女孩或是别墅里注定身份不明也一直将身份不明的隐者,都有着这种疯狂的神性。
林奕还记得他进入仲裁厅接受传承时那道惊雷般的怒吼。
“疯狂为本源,神语既力量!”
在审核他接受的传承是否拥有外职人员的标准时,面对两位「深渊」体系的审判者,审判者询问他听到的是哪句神语;他撒谎了。
但是这并非他的本愿,而是一种本能。他发出了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而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那两位「深渊」审判者听完之后友好朝林奕笑了笑说:“欢迎加入深渊,你获得了外出就职的资格。”
然后他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的力量并不是无序的,多样的,这个世界上的力量有且只有一种。
但是力量被人类掌控后,就拥有了很多流派和表现形式。
而「深渊」代表的流派是最不会出问题的。
“我们发现,其他流派的力量体系失控率比深渊流派高处五倍不止,作为得到了「深渊」传承的你,自然一上来就拥有外出就职的资格,事实上。”「深渊」的审判者故意停顿了一下卖了一个关子,“我们深渊流派的人倘若失控也问题不大,因为我们失控的后果有且只有一种,而那种后果你已经知道了。”
然后两位审判者带着那种我们都懂的神情笑了笑。
林奕不知道那个后果是什么,他还是在气氛的影响下跟着一起摆出了笑脸。
林奕默默想着自己在「深渊」里的所见所闻,最后的结果只能归结到「隐者」上。
这件案子只能和那群老鼠有关系,只有他们能做到不留痕迹这种事。
在城市的中间地带有一位隐者在杀人,而在城市边缘地带却有一位隐者被杀。
这应该是第一起隐者杀害平民的案子,林奕想着。以往隐者的出现只意味着他的死亡。
当仲裁人赶到时隐者已经死亡,只有查不下去的各种线索和少的可怜的信息。
是否把这个推测放在材料里一并交上去?
林奕思考者这个决定可能带来的后果,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案子肯定不是他这个新人来办了。
“隐者……隐者……这群从来不露脸的家伙们想做些什么?”
林奕最后决定把这个推测放进材料里。他不想冒这个风险,虽然隐者长期以来没有和官方作对的记录,但是隐者里的每一位都是极其强大的。
倘若林奕追寻的那位极有可能是隐者的家伙觉得自己碍眼把自己砍了,那不是血亏?
接着,根据逻辑惯性,他又想到了被那位隐者利用过的韩镜泫,自己的学弟。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的地方,这才去现在关押韩镜泫的房间。
可是没有异常的地方,林奕透过单向玻璃看着房间里安静看着书的韩镜泫。
韩镜泫看上去过的还不错,他的脸上没有不满和烦躁的情绪,倒是他的父母对于自己的孩子关押在审判所半个月十分不满。
林奕推开门走了进去,按规定来说这门应该是被锁住的。
韩镜泫看清来人,有些开心地打了个招呼。
“看来你在这里过的不错。”林奕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他们对你很放心,连房门都没给你锁。”
“确实。”韩镜泫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假如不是因为我被某人办案不力搞的无法离开,我现在已经在学校里上课了。”
林奕挑了挑眉,这话说的真不好听,摆明了就是来挖苦他的。
“情况有变,这案子是真离谱,我已经上报给了上级,他们指不定明天就调一个比我更厉害的家伙过来,我就能跑了。”
“那和我依旧要呆在这里吃牢饭有什么关系?”
“…………”
见林奕沉默不语,韩镜泫扯开了话题:“那个凶手继续杀人了吗?就那个我顶替他在这坐牢的家伙。”
“没有,我来这一个星期了,他什么都没有做。”林奕想着最近发生的凶杀案,的确没有一件是有些「力量」参与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有一种预感。”韩镜泫突然认真朝林奕说道:“那个凶手会在这几天继续杀人。”
“嗯?你天天待在这里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还能跑出去杀几个人再跑回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就是知道!”韩镜泫提高了音量,然后又充满怀疑道:“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的。”
林奕从鼻腔里发出了嘲讽的声音,摆出了我信你的鬼的神情。
但是他实际上已经信了七分,他想:“这是借韩镜泫这个媒介,和我们开战?”
不管如何,自己得做好准备。
找了一个借口,林奕离开了。他吩咐治安官最近几天好好按规定把韩镜泫的房间锁好,不能让他自由活动,而且要求24小时监视。
“嗨?”一位治安官不解道:“这是为什么?我们要把资源浪费在一个根本没有嫌疑的孩子上!”
“清楚你的身份,治安官”林奕冷冷看向那个提出质疑的家伙,“在这里我拥有最高的指挥权。”
在那个再度被锁上的房间里,韩镜泫肆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