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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离开

这把剑竟然还记载着如此凄凉的一段故事,不禁悲从中来。

剑如同剑者的一部分,当剑者放弃那颗初心,便是放弃手中的剑,手中剑也会随着那颗心静静死去。

“你现在已经对剑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认识了,做一些正确的引导,遵从己心,剩下的便看你自己了。”青梧看着秦凌天怅然道。

颇有感触的秦凌天脸上没有了嬉戏之色,一脸正色的应声道:“是,师傅。”

日复一日,半年的时间匆匆过去,即使没有什么认真的修炼,秦凌天的灵力修为也已经达到将灵境六星的饱和状态。

每一刻,秦凌天都在领悟的剑意,时常跟随青梧的意境一同遨游,深入其中,感悟着风,感悟声音,感悟周围的一切。

之前意境增长很快,到后面却停止不前,秦凌天心中纠结,始终寻找着原因。

皱眉次数越来越多的秦凌天很快便吸引了青梧的注意,悉心教导道:“你犯了许多剑者常见的忌讳,便是过度急速追求意境,导致心境的改变,当然这也是一种历练。”

“很多人会遇到这种情况,有的人三年未曾前进一点,一部分人便开始放弃了,另一部分人选择适当的去融入生活,一朝领悟。”

“其实你的意境感悟停止不前就是在对自身的沉淀和积累,这种积累看不见,摸不着,当终有一天,它便会爆发。戒急戒躁,不仅是修剑,同样是修心。”

昏暗的内心得以被照进一丝光亮,秦凌天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经历的一切太顺利,竟然连这个基本的错误都会忘记。

此后,秦凌天每天对于剑的感悟少了很多,更多的是陪着青梧。秦凌天修炼阵法,精神力自然比其他人要敏锐,不知不觉间竟发现青梧的灵魂能量每天都在减少着,身影也是日渐单薄。

一个从来没有想到过的问题出现在脑海中,青梧会不会消失?

直至那一日,秦凌天从残虹感悟归来,走回小竹屋。

此时,周围的气氛如此的冷寂,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强烈的不安。青梧双眼浑浊,全身暗淡,安然的坐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秦凌天。

当秦凌天望见青梧,灵魂虚弱到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秦凌天的心悬了起来,脸色紧张道:“师傅,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青梧早已将一切看淡,宽厚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秦凌天的头发,眉目平静的淡然道:“我本就是已死之人,这道灵魂被封印的太久太久,我没想到,在我死前还能遇到你,倘若不是你,我可能便会在封印中消亡,我们之间有着这么一段师徒缘分。”

“本想自己还能多陪你几年,如今看来,自己的时间已经来到尽头,从今以后,这里就剩下你了。”

“既然你认我为师,我没什么东西能给你的,便留给你一道手印,关键时候,足以救你一命。”

随即,青梧对着秦凌天眉心一点,秦凌天感觉大量的东西涌入脑海,脑子胀痛不已。

收回手指,青梧的灵魂泛化为星星点点,消散而去。

秦凌天猛然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喊道:“师傅,一路好走!”

“嘭!嘭!嘭!”头狠狠的敲在地上。

青梧走后,秦凌天每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堵着,每天呆坐着,一动不动。

虽然秦凌天与青梧在一起的时间仅仅一年,但是对于秦凌天来说,青梧每天对秦凌天照顾有加,感受到亲人般的温暖。

每每至此,秦凌天手掌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胸膛,泪如雨下,心很痛,痛到每一句话都难以下咽。大概是太累了,秦凌天蜷缩在竹叶上睡着了。

“你难道就是这样了吗?我真是看错你了!”青梧厉声斥责着。

秦凌天望着眼前的青梧,心中迎来了那种久违的平静,擒着泪水,静静的听着青梧的声音。

“你忘记你的初心了吗?不是还有很多人在等你吗?快去吧!”青梧勾着身子,和蔼的抚摸着秦凌天的黑发,平静道。

睡梦中的秦凌天留下两行热泪。当秦凌天睁开双眼的时候,身上掀起一股超然的意境,喝声道:“剑来!”

秦凌天随风而舞,漫天的剑气纷纷扬扬的陪在秦凌天身边,使用着青梧教导的招式,动作很慢,剑意肆意挥洒,仿佛整片大地都被秦凌天感染,每一招一式融入天地之间。

速度忽然变快,剑意仿佛感受了什么,奔腾不休,地上的竹叶缓缓升起,旋绕在秦凌天周围,狂风忽起,竹子随之抖动。秦凌天动作越来越快,周围的树叶伴之轻旋,旁边的竹子稍稍碰到一丝剑意,瞬间爆成粉末。

剑意越来越深刻,秦凌天所有的力量彻底放开,灵力伴着剑意,又给秦凌天的剑蒙上一层荧光,漫天的剑芒、银光、剑意交相辉映。

轰然间,秦凌天双双突破。

突破,剑意二重!

突破,将灵境七星!

竹叶飘零,秦凌天一把将长剑插在地上,半跪道:“谢师傅教诲!”风干的眼泪再度流了出来。

秦凌天盘坐在地上,也许他找到了。

一坐便是七天,当他再次醒来时,秦凌天身上的气势全然改变,之前锐利无比的剑气学会了内敛。

秦凌天平静的走了一遍地方,来到凉亭,那时的自己和师傅还是如此美好的回忆,当时,还是一位刚刚入门的剑者,老师的严厉秦凌天一度认为那是老师报复自己的,后来才知道,那便是老师对自己的希望。

沿着竹林一路走来,原本挺长的一段路,秦凌天此刻才发现是如此的短。

来到门前,长剑挥舞,熟练的刻下。

“青梧,弟子秦凌天”

不知不觉间,已然来到了残虹的地方。

秦凌天已经再无牵挂,一步步向前,任凭剑意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强大的剑意化成无数把利剑,向着秦凌天轰去。

浑身一震,身上浑身包裹的剑意与之对抗。秦凌天能够感悟到,残虹的剑意里更多的便是悲伤。

在秦凌天的眼中也多了些叹息,平复道:“我能体会到你的痛苦。”

残虹仿佛有灵气一般,剑意反应更为激烈,无尽的怨气从残虹中爆发出来,万千的剑意瞬间凝成一柄巨剑。

秦凌天就在其面前,自然感受到其中可怕的威力,秦凌天心头满是震撼,没想到,经历如此之久,残虹如今还有如此威力。

没有丝毫畏惧,没有任何防御,秦凌天劲直的走到残虹的面前。

巨剑流露出的骇然的力量足以将没有任何防御的秦凌天撕裂。

“你还是想着他,对吗?”望着满是怨气的残虹,秦凌天有些怜悯道。

残虹灵性的微鸣,巨剑此时也是有些颤抖。

忽然,残虹挥洒的怨气再次弥漫。

“他也许也不希望自己那样,你曾经是他的最好的朋友,也可能是他唯一一个朋友,你能理解他吗?”秦凌天现在也是一个剑客,不由得抚摸着剑身,传达着自己的想法。

残虹仿佛用轻吟回应着秦凌天,怨气迅速减少着,残虹上的黑色也在慢慢退去。

巨剑出现裂纹。

“大概,他将自己的心封闭了,你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心,最后,成为现在的你,你受苦了!”秦凌天望着天空,感慨道。

巨剑裂纹瞬间爬满,彻底崩裂开了。残虹不停的呜鸣,仿佛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可怜的孩子,秦凌天此时非常同情看着残虹。

强大的剑意从秦凌天的身体中不停地散发出来,残虹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威胁,剧烈的嘶鸣着。

秦凌天抓住剑柄,残虹挣扎着,绵绵不绝的剑意直接抵抗着秦凌天,秦凌天身上的剑意愈加逼人,残虹的剑意抽打着秦凌天,秦凌天忍受着,残虹渐渐脱离土地。

“你的主人虽然现在已经死了,不过,我可以带去外面的世界,你还想去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吗?”秦凌天望着断剑残虹,缓缓道。

残虹颤抖着,慢慢飞离了秦凌天的双手,缓缓落在了地上。

秦凌天没有说什么,万物有灵,这是它的选择,我也无权干涉。

面前的一扇门缓慢打开,里面虚空之力扑面而来,秦凌天盯着残虹道:“小家伙,我也要离开这里了,再见。”

残虹发出一声嗡鸣,仿佛在做诀别,之后便陷入平静。

秦凌天扭过头,轻吸一口气,踏入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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