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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私义与公义

晚上女人备好了饭菜便叫连城志赶紧过来吃饭,看这菜品虽然简单,但不简陋,每一道菜都做得极为精致,显然是下了功夫的。

饭菜上齐,女人便坐了下来,汉子看来她一眼,双双举起酒杯道:“今天多有得罪,给小兄弟赔礼了!”说罢便一饮而尽,连城志忙说不打紧,汉子却不依不饶,一定要连城志说出原谅自己才行,连城志无奈,只能答应。

汉子听完,哈哈大笑“哈哈,小兄弟肯原谅我就好,对了,小兄弟,敢问尊姓大名。”

“大名不敢当,在下连城志”

“哦,在下酒香茶林二当家,成雍,因为刀法在江湖上还有些名气,所以人送外号绝影一刀,这是贱内田雨,当年和我一起闯荡江湖,现在在这里安顿下来了,后院那个是我闺女,叫燕儿,这丫头顽皮得很,什么都喜欢,就是不喜欢练功,愁死我了”

汉子眼睛往后院望去,“哎,燕儿人呢?叫她出来吃饭啊”

“她今天的功课又没完成,我让她反省呢,你们吃。”田雨笑着答道。

“成大哥,你说的酒香茶林是什么,你们夫妻二位都在那里供职吗”连城志问。

成雍放下酒杯似在回忆什么,“这酒香茶林是一处很有名气的茶园,这里种植茶叶的土地有股很奇特的酒香,若是到了春天,那才是酒香四溢,整个茶园都能闻到,所以才得其名,那里其地形似蛟龙侧卧。不过这个茶园原是一个富户的,他靠此积攒了万贯家财,可惜他家人不知收敛,在这附近干了不少的缺德事,大当家的原是长河镖局的副总镖头,有一次走镖路过这里,看这这里茶树极好,便想搞一点回去,结果派出去的趟子手被发现后,给活活打死了,兄弟被杀,弟兄们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大当家的一时气不过,便烧了这富户的房屋。杀了他的恶奴,宰了他全家”

连城志心想,这不是黑吃黑嘛,这伙人偷窃被人抓住本就理亏,打死人固然不对,但你杀人全家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成雍把玩着酒杯继续说道:“大伙杀了人之后,也是很害怕,知道这镖师怕是当不成了,就一咬牙上了山落草为寇,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年,天天等着城主来剿匪,结果有一天大当家的带回来一纸通告,说是城主认定原那富户为富不仁,被江湖侠士所杀,不予追究。没过几天镖局也来信了,狠狠地斥责了我们,把我们全都逐出了长河镖局,但是又暗示我们酒香茶林这么好的茶园不能荒废了,希望我们可以接手,以后可以一起做生意,就这样我们安顿了下来,干着半黑半白的买卖,虽然称不上什么名门正派吧,但在这附近也算一方势力。”

连城志心想着大当家的绝对和那个什么城主和长河镖局有了秘密交易,不然这样的泼天大案,绝对压不下来,整件事充满了阴谋的味道。突然想到,这群人原来做镖局生意,必定见多识广,孙大爷嘱托我去恶虎寨,这群人说不定知道,便问道“成大哥,你听说过恶虎寨吗。”

成雍听到恶虎寨后脸色一变道:“恶虎寨据此往东南约六百里,盘踞在向阳山上,地形易守难攻,大约有匪徒三万余人,寨上高手如云,寨主劳亮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束州城主多次围剿都无功而返,号称是北原第一匪寨,小兄弟你打听这个干什么,那个地方可是十分凶险啊”

连城志一听连成雍这样的黑道大哥都说恶虎寨危险,那就是真危险了,不过那个叫劳亮的寨主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呢,孙大爷入谷已经三十多年,要说一个乞丐混成一个土匪头子也是有可能的。便道:“我受人之托,要去恶虎寨一趟。”

成雍听后便道:“小兄弟我劝你还是慎重考虑,你一点武功都没有,先不提恶虎寨有多凶险,光着六百里也不知有多少强盗劫匪,就这么走过去,不是当哥哥的泼你冷水,十有八九活着走不到恶虎寨”

连城志心里也是这么想,通过今天这一出,他已经逐渐的了解到了江湖的残酷,但要是留在这里他也是不想的,没听成雍刚才说嘛,这几天很可能有人来寻仇,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吧自己搭进去,患得患失之际成雍推了推连城志说,“小兄弟你要来我酒香茶林吧,虽然我们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是保你平安不成问题,而且最近我家里可能有“客人“”来,你去酒香茶林不会给我们添麻烦。”

连城志听着成雍为自己着想的同时还保住了面子很是感动,便一口应了下来。

“好,我明天就带你上山,而且有时间你也学学武功吧,看你年龄也不小了,多少学点防身”成雍道。

连城志连声称是,又被成雍灌起酒来,两人喝的热火朝天,关系也渐渐活络了起来,连城志和成雍都有些醉了,成雍把玩着酒杯,搂着连城志道,“连老弟,哥哥我一生光明磊落,没办过一件龌龊事,唯独有一件事让我一直如鲠在喉,就是杀那富户,大当家的让我杀,我杀了,这是忠,杀我兄弟,给兄弟报仇,没得说这是义,但是杀人全家~”成雍说着变哽咽起来“杀人全家对不对呢?我亲手杀了和燕儿一样大的女孩。”成雍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连兄弟,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连城志喝的已经有些意识模糊,加上以前活络的气氛,已经彻底放飞自我了握着成雍的手道“成大哥,弟弟初来江湖,江湖规矩知道的少,但是我今天听嫂子说祸不及妻儿,我觉得很对,你去报仇,没毛病,弟弟我举双手赞同,不去就踏马是孙子,但是哥哥,是你们偷窃在先,况且这些孩子是无辜的呀,他们没有作恶,为什么要承担这些后果,你杀人妻儿的事,弟弟觉得不对,弟弟我看不起你!”

说罢便晕了过去,田雨把手收了回来用手绢擦了擦道,“就这么打晕了行吗?”

“没事的,我没生气,没想到啊,他会说出这种话。”成雍微笑的看着连城志,脸上哪还有一丝醉意。“把他送到厢房,再做点饭菜给燕儿送去你就去休息吧。”

“私义大于公义,这是你们山上的规矩,你把他带上山,我看说不定会闹出不小的风波。”

“现在大当家的路线错了,他定下的规矩会把我们送入万丈深渊,现在的酒香茶林就像是一潭死水,而我现在把这条活蹦乱跳的鱼扔进去,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但是起码会让人知道这是滩死水,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很有意思,真不能把他交给恶虎寨,对了,我刚才探查他经脉的时候,发现他身上一点内力也没有,而且经脉枯萎,明天你去帮帮他。”

田雨嗯了一声,便提着连城志往厢房走去,独留成雍一个人在房间。

不一会儿便听到洪亮的笑声“哈哈哈,好酒,好酒啊!”

因为好长时间没有睡过踏实觉了。这晚在酒精的作用下。连城志睡得十分安稳。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醒来后的连城志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想到昨晚是不是说了些什么,呃,喝的太多,记不清了。正在思考昨天是不是有酒后失言行为时,成雍走了进来,拍了拍连城志的肩膀说“小兄弟你醒啦,昨晚你可喝了不少酒。你好好休息一下,今天下午带你上山拜见大当家的。”

连城志嗯了一声,等成雍走后赶紧找带来的包袱。看到包袱放在床头,羊皮卷还在里面就放心了。东西放好后,想着离下午还有一段时间,就打算四处走走,一推门就看到燕儿和田雨站在院子中间,田雨还在比划些什么。燕儿看到连城志来了很是高兴。

他娘似乎也看到了对连城志解释道“哦,我在教燕儿练功呢,这孩子太调皮了,教了一上午,怎么都是学不会。”

燕儿一听就不乐意了,撅着小嘴说到“娘教的太难了,我腿都酸了你还不满意。”

田雨似乎很生气,但又因为外人在边上不好发作,只好好言相劝道,“这魁星踢斗式好练易懂,非常适合没有武学基础的女儿家学,况且你筋骨偏软,腿骨修长,脚踝比较灵活,学这种技巧性的腿法再合适不过。”

连城志听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便问,“大嫂,你看我呢?成大哥让我学武功,你看看我学什么最合适。”

田雨听后转过身来,围着连城志转了一圈儿,仔细打量着,一会儿按按肩一会儿掐掐背,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满怀同情地看着连城志。

“学武功,讲究的专体专修,每个人的适合练得功法不一样,一般是先看看自己天赋里有什么特长,然后通过练武把身体的优势发挥出来,说句实话,你不适合学武功,看你现在也快二十岁了,全身肌肉僵硬,双腿无力,四肢笨拙。关键是你的筋骨已经定型了,你知道大多数功夫都是童子功,所以即使你现在开始练武也很难有很高的成就了”

说完连城志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叫四肢无力,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死肥宅肯定不能和你们武林人士比啊。

田雨看连城志脸色不好,以为对他打击不小,便安慰道“当然这种事也不能说一定,我看你右臂手指手腕锻炼的还行,算是有一定的基础,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练一些单手兵器,像单手剑或者暗器都还挺适合你的,此外,我建议你主练手少阳三焦经脉,就你这身板,外功是没戏了,以后多练练内家功夫吧,这样以后遇到歹人好歹还有点自保能力。”

等田雨说完燕儿已经笑的停不下来了,一双动人的眼睛弯成月牙,“哈哈哈哈,叔叔我原来以为我资质就够差了,没想到啊,哈哈~”

连城志一脸黑线,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嘲讽的感觉实在是真不爽。却听见田雨冷着脸对着燕儿说道。

“还笑,你不好好练功,以后说不定还不如他呢。”

连城志听完脸更黑了,你们一家子是有毒吧,至于这么打击我吗。

田雨这才想到连城志还在边上呢忙说“抱歉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为了教育孩子,别忘心里去哈。”

连城志心想你比我厉害,你说的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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