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武当十年3
静修道长急忙将他扶起，点了杨影枫后背的“神堂”、“魂门”、“阳纲”三处穴道，半晌过后，杨影枫终于苏醒了过来。随后，两人一前一后盘坐于地，静修道长的双手轻贴杨影枫的后背，将自身内力源源不断地送入了杨影枫体内。
又过了一会儿，杨影枫方才缓过劲儿来，呼吸顺畅，面色也显红润之色，疼痛症状全然消失，浑身充满力量，当即站起身来，抱拳行了一礼，道：“多谢师叔出手相救。”
静修道长说道：“嗯，小家伙，你真是幸运之极，你知道吗？今天你要是不遇上我，那你必死无疑，你体内的阴毒已行入经脉，就算是天星老儿也救不了你的性命，想不到你坠崖是祸从天降，遇上我却是万分幸运。”说着，还哈哈大笑起来。
静修道长又道：“小家伙，你还不从实招来，你与天星老儿到底是不是师徒？你又是如何坠崖的？你要是有一句假话，我定不饶你。”
杨影枫说道：“师叔，影枫不敢有半句假话，天星道长真是我师傅，你要是再对我师傅言语不敬，那我便一个字也不说，就算让我毒发生亡，我也决计不会让你出手相救。”
静修道长说道：“哎呀！小家伙，我刚救你一命，你不好生感谢我，反而还……哼！忘恩负义的家伙！我骂天星老儿，与你何干？我就是要骂他，我一骂他呀，我心里就无比痛快。老子在此孤独地生活了十年时光，从没有人与老子说话，我要是不天天骂他，恐怕老子当真是连人话都不会讲了。”
杨影枫半低着头，轻声地说道：“你骂我师傅，本就不是讲的人话。”静修道长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说道：“哎，小家伙，你这不是在骂我吗？好小子，老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哦！你不但不心生感激，反而还恩将仇报，还敢骂老子？”
杨影枫说道：“师叔，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与天星道长明虽师徒，但在我心中，他更像我的父亲。当年我爹爹惨死于凌绝峰，我也显些命丧歹人之手。后来我侥幸逃过一劫，是师傅将我一手抚养成人，教我识字、习武。你骂我师傅，我心里能好受吗？”说着，眼泪已掉了下来，隔了半晌，又道：“师傅常教导我做人的道理，我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心里是很感激你，但你也不能……”
静修道长也是吃了一惊，眼前少年不过十五六岁，说的话却这般有深理，随即插话道：“嗯！真没把你看出来，小家伙还真有骨气，这些大道理是谁教你的？是天星老儿吗？想不到他还有这等好徒弟。不错！不错！”
静修道长出口便是“天星老儿”，杨影枫听后，心中极其难受，但又无可奈何，随即背转其身，走到石壁边，靠墙而息，也不作声，任凭静修道长自言自语，对其所问不答。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静修道长也觉无聊了。十年时间没有一个人陪他说话，这种孤独寂寞的日子，实属难熬，却非常人所能体会。静修道长在此谷底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没孤独至死，全凭他的坚强意志才能撑过十年时光。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杨影枫，但杨影枫又不陪自己说话，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想让杨影枫开口陪他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静修道长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嬉皮笑脸的来到杨影枫身前，笑道：“哎！哎……小家伙，你就陪我说说话吗？这人一不说话啊，心中难受极了。你想想，老子在此过了十年暗无天日的日子，连他妈一个鬼都没见着，更何况是人，要不是每天自言自语地说话，我恐怕早就成哑巴了。”说着，伸手拍了拍杨影枫的后肩。杨影枫还是对其不予理会，一言不发，背对着静修道长。
静修道长又笑道：“好了，好了！小家伙，我不骂天星老儿了。嘿嘿……我不骂天星道长了，这样总行了嘛！嗯，你就陪我说说话，你刚才说“你父亲不幸死在了“凌绝峰”，而你也差点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快说来听听？”
杨影枫灵机一动，站起身来，说道：“师叔，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情，我便陪你说话，你要是不答应啊，我就只字不说，让你一人自言自语，让你难受。”静修道长笑道：“哎呀！居然还给我谈起条件来了。好！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答应你便是。”
杨影枫笑了笑，说道：“不是很难，你应该能做到。这第一嘛，你不能再骂我师傅，你能不能做到？”静修道长迟疑半晌，说道：“嗯，这……我……好吧！我答应你便是。那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小家伙还会善于心计，我真是小看你了。”杨影枫笑了笑，又说道：“这第二件事情嘛，那就更简单了。嘿嘿……师叔，你是长辈，我尊敬你，当然叫你一声师叔了。嗯，我叫杨影枫，这以后啊，你就不能再叫我“小家伙”了，你可以直呼我姓名，这不是很难吧？嘿嘿……”
静修道长哈哈大笑，说道：“算你小……”后面的“家伙”两个字还未说出口，随即笑道：“哈哈……杨影枫，你人小鬼大。好！这件事倒也不难，我也依了你。”杨影枫急忙抱拳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师叔！晚辈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师叔莫怪。”静修道长笑道：“好了，还不快给我讲讲在这十余年间，江湖上都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随后，两人围坐在火堆旁。杨影枫说起了往事，他从当年的“凌绝峰”一战，说到了如今的“武当山”，一件件往事回忆起来，不由得一阵心酸，生父已故，无比思念，情不自己，红红眼眶，泪花闪落。静修道长听了杨影枫所述之后，也不由得流下泪来，见眼前少年不过十五岁，却经历人生百态，尝尽千般滋味，心生同情和怜悯，见杨影枫经历如此之多的变故，居然还能坦然面对，也看到了杨影枫的坚强。两人彻夜长谈，已致清晨。
杨影枫有伤在身，只感困乏，一觉便睡到了中午。这时醒来，却不见静修道长的身影，翻身而起，四处寻找。出得山洞后，抬眼一看，惊得呆了，只见谷中百花齐放，彩蝶成群，百鸟齐鸣，不远处还有一深潭，几道瀑布从山崖间飞流而下，方园三四里地全是茂密的树林，简直就是一处世外桃园，仰望天空，又见五彩祥云发出耀眼光茫，好看极了，惊叹不已：“啊！想不到这幽幽山谷底还有如此美景。嗯，怎不见静修师叔？谷底就这么大，静修师叔会去哪里呢？”
便在此时，见得静修道长手持拐杖缓缓走来，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蟠桃，说道：“给，杨影枫。”杨影枫接过蟠桃，惊喜地说道：“静修师叔，这蟠桃从何而来？”实在是饿极了，还未清洗，就一大口咬了下去，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静修道长笑道：“哈哈……我一人在此苦撑了十年时光，若是这谷底没有食物，那我岂不是早就给饿死了？那树林中不但有蟠桃，深潭中还有大白鱼呢。呵呵……”杨影枫问道：“静修师叔，影枫有一事相问，难道这谷中就没有别的出路？”说着，抬头仰望，见得悬崖万丈，高不可攀，只感无奈。
静修道长摇了摇头，说道：“别看了，难不成你还想出去。想当初，我还不是跟你一样，但是我想了许多办法，根本就不可能上得去。”杨影枫听了此话之后，一副失望的表情尽显于容色间。静修道长说道：“影枫，来，让我看看你肩上的伤？”
静修道长看了看杨影枫的肩伤，点了点头，说道：“嗯，并无大碍。影枫，你与我能在此相遇，甚是有缘。你身受“烈火寒冰掌”之害，体内的寒毒已行入奇经八脉，若是你此生不遇上我，只怕是难逃一死。嗯，如今你也别多想了，要想出得此谷底，根本就不可能，不如你拜我为师，我将武当绝技“逍遥掌法”传授于你。这门掌法可是纯阳之功，只要学会了此掌法，那你体内的寒毒必定全然消失，也不会再受其疼痛之苦。”
杨影枫高兴地说道：“多谢师叔。哦！弟子多谢师傅。”静修道长笑道：“别高兴得太早，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收你这个小徒弟。”
杨影枫笑了笑，道：“嗯，不知是什么条件？”静修道长哈哈大笑，说道：“都是跟你这小滑头学的，昨晚上我一口答允了你两件事，今天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倒也不是很难，你应该能做到。只要你答应了，那我便立即收你为徒，传你这门掌法。我要你亲口承认在这世上只有我这一个师傅，那天星老……你与天星道长断绝师徒关系，天星道长不是你师傅。假如有朝一日你能出得去，你行走江湖之时，只能承认我是你师傅。这不难做到吧？”
杨影枫听完此话，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师叔，看来咱们是无师徒的缘分，你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是难不难的问题，你这不是成心为难影枫吗？师傅对我恩重如山，情同父子，要是没有师傅，在五年前我也早已死掉，如今我又岂能背叛师傅。还望师叔莫怪，此事师侄无法做到，我还是叫你师叔吧。”
静修道长脸色一变，皱眉说道：“我知道你身负血海深仇，要是你学了我的“逍遥掌法”，不但可以祛除你体内的寒毒，免受其疼痛之苦，还可保得一条小命，将来你拥有一身绝世武功，何愁大仇不报？”
杨影枫插话道：“师叔，你别说了，这件事我万万是做不到的。”静修道长说道：“嗯！杨影枫，难道你不为你爹爹报仇了吗？你本来就学会了“消遥剑法”，如能学会我的“逍遥掌法”，这当今武林还有谁会是你的对手，对付那沐天澜，简直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了。”
杨影枫灵机一动，笑了笑，说道：“师叔，你在此已生活了十年有余，都没能找到出去的路，那我拥有一身绝世武功又有何用？沐天澜一生坏事做尽，他自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老天自会收拾他。反正如今我在此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如此孤独到终，还不如死了的好。”
静修道长眉头一皱，说道：“哎，不行！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的话，那这谷底岂不是又只剩下我一人，谁陪我说话呀？”说着，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杨影枫的胸前衣襟，又道：“小滑头，如今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你这小徒弟我是收定了。”
杨影枫道：“师叔，我是想拜你为师，可你也不能为难影枫嘛？师叔，你为何如此恨我师傅嘛？当年你与他比武，师傅也是无心之过，将你打下了山崖，事情虽过去已有十年，但我师傅可是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你，师傅时常还提起你呢。”
静修道长慢慢地放开了手，眼含泪花，问道：“杨影枫，你说的可是实话？我师兄他当真还惦记着我？”杨影枫上前一步，扶起了静修道长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又说道：“影枫说的没半句假话，师傅他一直都没忘记你。”静修道长叹气道：“唉！当年我也有过错，要不是我争强好胜，非要与师兄一决高下，又岂会……唉！往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杨影枫说道：“师叔，我师傅当年是用的可是“逍遥剑法”，而你使的却是“逍遥掌法”，自然不可能胜得过我师傅……”
静修道长插话道：“杨影枫，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自古以来，我武当和少林被誉“泰山北斗”，武学之正宗，我武当剑法在江湖上名气是不小，但我师傅一生独创两门绝技，一套“逍遥剑法”，一门“逍遥掌法”，这门“逍遥掌法”更是高深莫测，没有几人能学会。此掌法注重内功修为，内力尚浅者，根本难以驾驭，练了此掌法，反而会伤其自身。内力深厚之人，一但练成了此掌法，手中即便是没有兵器，也胜似有利器在手。”
杨影枫不解地问道：“这……这……这怎么可能？”静修道长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无剑胜有剑，无招胜有招，这便是“逍遥掌法”之精髓，是说你练成了此掌法后，便可随心所欲，即便是一片树叶，或者是一根树枝，都可以成为一件利器，伤人于无形。此掌法的精妙之处主要是注重内功修为，内力浑厚者，练此掌法就容易多了。”说话间，望了望杨影枫，又对他说道：“昨晚，我给你运功疗伤之时，发觉你虽寒毒入了肺腑，但你体内却有一股浑厚的内力，我先前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听了你昨晚所说，我才明白其中原由。你体内的强大内力乃你从小练就“烈火晴天”所聚。要是你练就此门掌法却是一点也不难，所以我才想把此掌法传授于你。让你学成此功，也好让我师傅的这门武功绝学，不会失传于我手。”
杨影枫说道：“师叔，我……我……”一副为难的表情，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了。静修道长笑了笑，说道：“罢了，罢了，你敬你师傅，我又何苦为难于你。其实，我与师兄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如今回想起往事，也是感慨良多呀，师兄当年本就是无心之过，我与他的恩怨就此作罢。”说着，伸手拍了拍杨影枫的上肩，又道：“还不叫我师傅？”杨影枫面带喜色，双膝跪地，急忙磕了三个响头，大声叫道：“师傅，师傅，徒儿拜见师傅。”静修道长双手将其扶起。
便在此时，忽见得从杨影枫的怀中掉出一本经书来，静修道长拾了起来，翻开看了看，禁不住连连点头，说道：“嗯，此书……这不正是少林绝学《清心咒》吗？”杨影枫点头应道：“嗯，这正是当年少林一尘大师所赠予我的少林绝技《清心咒》。”
静修道长哈哈大笑，说道：“嗯，我的这门“逍遥掌法”一共七七四十九式，而我也只练成了二十八式，只因后边的招式要决太过深奥，自身内力有限，所以也没能再练下去了。这本《清心咒》乃是上层内功，要是你学会了此门内功心法，那你练这“逍遥掌法”就轻而易举了。哈哈……”
静修道长喜之不胜，又道：“影枫，今天我真是高兴，你快去那深潭中捉些白鱼上来，咱们师徒俩痛痛快快地吃它一顿。”杨影枫抱拳道：“是，师傅。”说着，健步似飞，向那深潭跑去。
过了一会儿，杨影枫来到了深潭边，只见那潭中之水清澈见底，水中的大白鱼自由地游来游去。他纵身一跃，飞身跳入了湖中，顺势就抓住了一条大白鱼。杨影枫快速地游到了岸边，直奔山洞而去。
杨影枫手拿大白鱼，笑道：“师傅，你看。”静修道长说道：“嗯，咱们今天可得好生享用一番了。哈哈……”杨影枫不由得一愣，呆了半晌，心想：“嗯，这……这如何生火啊！难道，咱们只能吃生鱼吗？”天星道站长手持拐杖，缓步走到杨影枫身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影枫，想什么呢？”
杨影枫说道：“师傅，徒儿有一事不明。”静修道长说道：“什么事儿？”杨影枫问道：“师傅，难道……难道咱们要生吃了它吗？”静修道长哈哈大笑，说道：“生吃？你吃得下吗？”杨影枫摇了摇头，说道：“这……这……”不解之际，忽想心事：“昨晚山洞中明明生着火，可这火种是从何而来的呀？”皱眉深思，不得其解。
静修道长说道：“影枫，生吃是不可能的。你快去拾些小树枝和树叶来，我教你如何生火。”杨影枫说道：“是，师傅。”随即转身向洞外跑去。
又过了一会儿，杨影枫拾来了干柴和一些树叶，将其放在地上后，又用诧异和惊奇的眼光注视着自已的师傅。
静修道长慢慢地走到了山洞的一侧，将一把宝剑从石缝中拿了出来，抬步走到了杨影枫身前，说道：“影枫，你看好了。”说完，拔剑出鞘，青光一闪，剑气锋茫，那剑身晶莹发光，真是一把好剑。静修道长左手持剑鞘，右手持剑，只听得嗤的一声，剑身划过了剑鞘，那剑身与剑鞘摩擦时发出一道火花，瞬间便将地上的干柴点燃。
杨影枫惊喜道：“啊！师傅，这……这……这真是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这真是一把宝剑。”静修道长说道：“此剑乃“霄灵剑”是也，正是我师傅当年所用佩剑，师傅过世之后，便将此剑传于了我。唉！一看到此剑，就想到了我的师傅。”说到此处，触及心事，一阵伤感，沉吟半晌，回头又道：“影枫，还愣着干什么？你想饿死师傅不成？快拿此剑去将这鱼剖了，洗净后，咱们把这鱼烤着吃。”
杨影枫笑道：“嘿嘿……徒儿不敢。是，师傅。”一手抓着鱼，一手持着剑，快步向那深潭跑去。
当天中午，师徒俩就以这大白鱼为食。对于常人来说，山珍海味离不开盐，自然不觉得那大白鱼有多好吃，但杨影枫师徒到了如此绝境，能有食物填饱肚子就很不错了，更别说还能吃上荤腥。两人吃起那未加食盐的烤鱼，只觉味道极其鲜美，妙不可言，似已胜过山珍海味。
师徒俩的三餐之食，不是野果，便是潭中白鱼，如此过了一天又一天。静修道长对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徒弟甚是喜爱。七天之后，静修道长见杨影枫的肩伤已痊愈，便将“逍遥掌法”的要决法门传给了他；又见杨影枫一点就通，悟性之高，当真是难得遇见的武学奇才；静修道长更是高兴之极。
转眼间，一月过去了。今天正是天星道长出关之日，武当众弟子正在一道观外迎接天星道长出关。天星道长手持拂尘，面带喜色地走了出来，笑道：“张唯一，我今天出关，怎地不见影枫前来迎接？他一定在后山练功吧。我闭关一月之久，总算有了收获。其实，师傅的“逍遥掌法”与“逍遥剑法”本是一个套路，百变不离其中。要是影枫能将剑法套路代替掌法，再结合少林一尘大师所赠的《清心咒》，那影枫身上的寒毒便可祛除。呵呵……”
张唯一、张清和众多武当弟子齐跪在地上，一副慌张的表情，无一人应话。天星道长一头雾水，倍感不解，迟疑半晌之后，黯然失色，心想：“不好！难道，影枫已毒发而亡。”俯身下来，用手拍其上肩，问道：“张唯一，难道影枫他已经……”
张唯一跪在地上，并未起身，含着眼泪道：“师傅……师傅……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杨大侠，对不起枫师弟。”
张清插话道：“师傅！此事怪不得大师兄，此事全因我而起，全都怨我，全都怨我，是我害死了枫师弟。”泪流不止，失声哭了出来。
天星道长一听此话，慌得连手中的拂尘都掉在了地上，退了数步，不知所以，霎时无语，惊惶失措，一脸茫然，隔了半晌，颤声道：“影枫……影枫……出了什么事？还不快说？”
武当众弟子无一人敢起来回话。天星道长气急了，两眼一瞪，对其喝道：“张唯一！到底发生了什么回事，还不快起来回话？”
张唯一为之一颤，站了起来，半低着头，回答道：“师傅，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与众师兄弟……”
过了一会儿，张唯一如实地对他说了。微风拂面，似有寒意，心随意境，天星道长只觉一阵心寒，一丝丝寒风扬起了他鬓边的丝丝白发。七旬老人也禁不住老泪纵横，叹气道：“唉！唯一啊，你糊涂！糊涂，糊涂呀！”说话间，气急攻心，只觉天旋地转，竟晕睡了过去。武当众弟子连忙将其扶住，大声喊道：“师傅！师傅……师傅……”
天星道长苏醒了过来，又道：“唯一，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啊！闭关之前我是如何交待你的，你却……你让我怎么对得起杨大侠的在天之灵啊！影枫，影枫……”
张唯一、张清齐跪于地，齐声道：“师傅！弟子知错了，你责罚我吧。”天星道长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说道：“唉！为时晚矣……为时晚矣……”说话间，头也不回，转身抬步向后山走去。
天星道长由曲折山道缓缓而上，来到了“狮子锋”，他走到山崖边，俯看崖底，只见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禁不住又流下泪来，心道：“唉！影枫……影枫……想当年，师弟正是从此处掉下去的，如今影枫又……唉！这可如何是好啊！杨大侠，我……我……我对不起你啊！影枫，为师愧对于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