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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孤独岛

看来只有现在赶快骑马逃跑了,只是这血刀魔老死了,以后任我行的下落又不知从何打探了。

哎,这女子倒贞烈的很,只是强 奸,又何必寻死呢。胡日暗叹道,转眼又想:血刀魔老说水笙撞树而死!有没有这么容易死啊?先去看看水笙死了没有再作决定也不迟。

胡日想到这里,人便往密林里面慢慢靠了过去。

血刀魔老自顾不暇,那来得及管胡日去往哪里,至于另外四人此时虽然大占上风,不过凭借的是合击之术,少了任何一人这合击之术就不攻自破,其余三人再不是血刀魔老的对手,因此眼睁睁的看着胡日溜进密林。

进了密林没走多远,就看到水笙满面血污仰倒在一棵树下,衣袖撕去了一幅,身前衣服被撕开,露出里面的亵衣。胡日上前一探鼻息,没有呼吸,又搭在脉上,依然没有挑动。

哎,真的死了,看来只有自己先跑了,血刀魔老看情形在四人合击下走不出百招,等他一死,那南四奇就要来找我了,凭我的武功,不用合击,随便一个就可以捏死我。

胡日放下水笙尸体,转身快走几步,回头看了一下水笙的尸体,强烈的不甘心又驱使胡日跑回来贴在水笙心口细听心跳。

这一听,胡日就快要跳起来,还有心跳,水笙现在还没有死,那么一切还来得及补救。胡日闭起眼睛,九阴真经疗伤篇的内容在心头一一默念,确认其中有治疗头部外伤的内容,马上将双掌贴在水笙两侧太阳穴上,内力依照九阴真经疗伤篇中的指点在水笙头部绕督脉运转,正反七次,然后一掌拍在水笙头顶百汇穴上,这才收功调息。

水笙微微睁开眼睛,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低声自语道:“我还没死?”、

胡日一笑,道:“我救了你,不然你现在不死也快了。”

水笙这才注意胡日在自己面前,又注意到自己的衣服破裂,不足以蔽体,挣扎着坐起来捂住胸口,道:“你想干什么?”

胡日探臂抄起水笙抱在怀中,大步向林外走去,低头对怀中的水笙道:“对不起,自保而已。”水笙重伤之下,虽是份尽余力挣扎,但是对着胡日全然无用。

外面五人此时已经打到快结束的时候,南四奇仗着合击战法大占优势,血刀魔老身上中了数剑,僧衣血迹斑斑,右手被花铁干铁枪敲中臂膀转动不灵,一把血刀已经握在左手,最严重的就是左腿上被陆天抒砍了一刀,伤可见骨,此时跳跃不便,单膝跪地仍在奋力顽抗。

眼看血刀魔老不出十招就会死在南四奇手中,旁边有一人大声喊道:“住手!”

四人分心看去,看到胡日怀抱水笙大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邪气的微笑。

“想要她活的话马上住手!”胡日再次大声喝道。

四人中水岱最急,自己女儿在小恶僧的手中,舍下血刀魔老挺剑朝胡日冲去,胡日后退几步,单手抱住水笙,另一掌悬在水笙头顶道:“再上前一步,我马上要了她的命!”

水岱眼看女儿的命在胡日掌握之中,手中的剑在离胡日三尺外硬生生的停住,又见水笙满脸是血,急道:“笙儿,你没事吧?”

另外三人也投鼠忌器,停了下来,血刀魔老就地一个翻滚,从战圈中滚出,方才出了口长气。

胡日冷冷道:“她没事,一点皮外伤,想要她活命,就让我们走。”

水岱回头看了下另外三个义兄弟,道:“好,你把我女儿给我,我放你走。”

胡日摇摇头笑道:“别和我玩文字游戏,你放了我,你那三个义兄弟把我千刀万剐对吧?”

水岱本意如此,自己女儿被败坏青白,这三个义兄弟自然信的过,血刀魔老和这小恶僧自是非杀不可,被胡日一语道破,权衡利弊,毕竟女儿的性命要紧,道:“我水岱当天发誓:你放了我女儿,我和我三个义兄绝不危难小兄弟。”

胡日收敛笑容道:“我说最后一遍,想要她活命,就让我们走,我们包括我,我师祖还有你女儿。”

水岱双眼要冒出火来,道:“你要带我女儿去哪?”

水笙缓过气来,泣道:“爹,别管我,杀了这大小恶僧替女儿报仇。”

胡日手掌忙落下寸许,离水笙脑门不足半寸厉声道:“你想清楚,是要报仇还是要个活的女儿!”

水岱看着胡日怀中的水笙,脸上血泪模糊,身上衣衫破碎,心头剧痛,将剑丢落地上道:“你这种恶僧,就不怕佛祖报应!”

胡日哈哈一笑,抱着水笙从四人身边走过,水岱既然不动手,另外三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胡日挟制水笙从身边走过。

胡日对血刀魔老道:“快上马离开这里。”

血刀魔老跛着腿爬上白马,然后血刀在马股上轻插一刀,白马一声长嘶,奋蹄奔跑向西而去。

胡日抱着水笙跳上白马,方才转头向四人笑道:“后会有期!”一提马缰,随血刀魔老而去。

四人眼见胡日绝尘而去,又怒又急,只得骑上原来被血刀魔老斩杀十七名骑士留下无主的马匹远远跟着后面。

密林外面地上躺着十七具断头尸体,还有十三匹马,不多久,狄云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胡日和血刀魔老走时他方才功行一个周天,出了船舱就看到胡日骑着黄马而去,他不知道发生什么,只是挂念胡日担心出什么意外,因此立即弃船追随而来。只是武功低微,轻功弱,又没马匹,所以第一个追赶,反倒最后一个才到。

狄云追到此处,见一地尸体,又急又慌,满地寻找半天,方才松口气道:“还好没有令狐大哥,看来令狐大哥已经离开这里了。”又见地上马蹄印,毫不犹豫翻身跃上一匹马追逐蹄印也向西追去。

“师祖,你没事吧?”胡日抱着水笙追上血刀魔老问道。

“死不了,咳咳……”血刀魔老趴在马背上,流下的血将马一身白毛染成半红半白。

胡日回头看了一眼,南四奇仍旧远远在后面绰马跟着,只是顾忌水笙在胡日手中,不敢过分逼近,想是等待机会,一举救出水笙后才会对两人痛下杀手。

胡日心中计算一番,这样逃下去早晚累死,万一疏忽了给四人可乘之机夺走水笙,自己的处境可就大大不妙,不如尽快问出任我行下落,再找个机会开溜。只是血刀魔老武功太强,自己认识的人中能打赢他的好像没几个,周伯通周大哥行踪不定,黄药师远在桃花岛,而且交情不深,看来只有将他引到襄阳,让郭靖郭大哥对付他。从这去襄阳不过三天路程,只是后面跟着四个吊死鬼两天两夜难以提防,不如走水路,只需两天水程,以自己目前和血刀魔老的关系,花个一天问出来应该不成问题,等到襄阳寻个机会往城里去就天下太平,再大事也有郭大哥抗着。考虑停当便说道:“不如先找个地方养伤吧?”

“不行,中原毕竟不是自己地方,身上伤没什么问题,只是这条腿没几个月好不了。”

“只是从这到西藏至少要两、三个月,不说马背颠簸,单是后面四个家伙日夜跟追,稍有不慎只怕就会埋尸中原了。”

血刀魔老听胡日说的有理,道:“依你说怎么办?”

胡日本意就是引他问这句话,故作思索一番才道:“不如先弃马登船走水路,舟船之上方便养伤,而且西行速度更快,江面之上要偷袭也没那么容易,师祖你看如何?”

血刀魔老自胡日救了他一命,对胡日绝无丝毫怀疑,细想之下确实不错,点点头道:“就这么办。”

胡日又赶了半天路,到了江边买了食物饮水,雇了艘船便沿江而上。

到了船上方始送了口气,这时感觉安全了,方才觉得肚子饿了,抓过几块饼先给血刀魔老,再给水笙,这时不担心南四奇偷袭,所以放心解了水笙的穴道。

刚转身银铃响起,背后有东西丢过来,胡日一低头,却是刚才给水笙的饼被丢了回来:“我宁可饿死,也不吃你这个小恶僧的东西。”

血刀魔老目露凶光,瞪向水笙,今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水笙而起,胡日见势不妙,忙道:“师祖养伤要紧,切勿动怒。这女娃子交给徒孙就是了,徒孙自有办法收拾她服服帖帖的。”

血刀魔老不置可否,重重哼了一声,低头啃饼。

胡日弯腰捡起那块饼,向水笙走过去。

水笙自料落于两僧手中绝不好过,见胡日向自己走过来,拔下头上一支珠钗对准自己咽喉,道:“你再上前一步,我就自尽。”

胡日停下脚步,微微笑道:“你如现在死了,我就把你扒光了挂在长杆之上,下面用斗大的字书写一幅条幅,‘南四奇’水岱之女,然后找人拿着长杆敲锣打鼓走遍大江南北、漠北江南,让水岱水大侠的名声盖世无双。”水笙又怒又怕,手一抖,珠钗掉地。

胡日知道水笙此时已经失去自尽的勇气,便走到水笙面前将饼塞入水笙手中,盯着水笙冷冷道:“全部吃了,我最恨别人浪费食物了。”

水笙没想到这小僧比老僧还凶恶,兀自气的全身发颤,饼没拿稳,又跌落在船舱甲板上,就看到胡日看向自己冰冷毫无感情的目光,忙捡起饼往嘴里送去。

胡日哈哈一笑,坐到船舱一角,自己掏出块饼啃了一口,忍不住吐了出来:“这饼做的太难吃了,还卖我这么贵!”全忘了刚才自己说过的恨人浪费食物。

血刀魔老求生要紧,两块饼啃完,人倒立起来,只是一腿受伤,幸好靠着舱壁也不担心平衡,依照血刀门的独门内功心法运功疗伤。

到了晚间,血刀魔老伤势略微好了点,胡日见时机来了,便作无意骂道:“这南四奇也太可恶,差点没要了咱们的命!”

血刀魔老恨道:“等我伤势痊愈,一定回来将这四个王八羔子斩成百十块。”

水笙一直蜷缩在船舱一角,听两人这么说,呸道:“再遇上我爹他们,你们两个一定不得好死。”

胡日心头暗恼,这水笙无端端的插嘴打乱自己套话,瞪了水笙一眼道:“你再多说一句话,我马上把你扒光挂在船头。”

水笙被胡日一吓,终究是不敢再说,胡日又道:“只是这四个家伙联手还真的挺难对付的,不如师祖等伤势好了,在江南找几个武林朋友,再去报今日之仇。”

血刀魔老恨道:“我向来独来独往,却没什么朋友,只有等他们落单,杀了一个,其他的就好对付了。”

胡日忙恭维道:“师祖武功盖世无双,对付那四个跳梁小丑自然不在话下。”

血刀魔老看了自己伤势,老脸暗底一红,幸好人老脸皮厚,倒也没人看出来,道:“这四个家伙武功固然平平,但是四人一联手确实有些鬼门道。”

胡日见是个机会,问道:“师祖在江南既无朋友,不在西南享福,怎么万里迢迢来到江南。”

血刀魔老此时已经当胡日是最亲近的人,也不疑有他,道:“还不是东方不败,他……他……他求我帮个忙,送一副棺材到杭州西湖附近,我念在武林同道,就答应帮他一个小忙。”

胡日听的心头发笑,这血刀魔老必是被东方不败威逼利诱,却死撑面子,只是却不能说破,道:“这东方不败这次劳动师祖大驾,日后知道师祖此次遇到偌大风险,必定愧疚一生。”

血刀魔老尴尬一笑,道:“那是自然。”

胡日想问的再详细些,又道:“东方不败既是武林中人,这次收棺材想必也是武林同道,不如请他出手,也许多个臂助。”

血刀魔老凝思下道:“说是不错,只是当时一起运送棺材的还有个叫杨莲亭的家伙,到了西湖附近就和他分别了,却不知那具棺材送到哪里了。”

胡日见再问下去也没结果,暗怤由江南缩小到西湖附近也算大有收获,剩下的就是等到襄阳开溜就万事大吉,便道:“师祖不如早些休息,徒孙在船尾看着。”

血刀魔老点头感激道:“我是血刀门第四代掌教,等回到血刀门,我一定立你为血刀门第六代掌教弟子。”

胡日听说可以作掌教,心思又活络起来,不过转眼想到自己以后完成宝石任务应该还在中原行走,顶着血刀门掌教的大帽子不是四面找打么,但是血刀魔老看着自己,如果不理不应只怕马上引起血刀魔老的怀疑,便作大喜状谢过血刀魔老。

第二天黄昏,船在江上到了江陵,船家说要下去采办点给家人的东西,胡日也打算就此离去,点头同意,当下船就停泊在江陵码头。靠了码头,船家说要趁铺子没打烊,便先离开了。

胡日在船上坐了一会儿,便说下去走走,血刀魔老对胡日绝无怀疑,只是吩咐他小心点,胡日点头应是,刚出船舱就看到南四奇中的陆天抒在远处一闪即逝,胡日忙缩回船舱,从缝隙窥探,不见其他人。胡日此时不敢下船,只得留在船上,凝神戒备静观其变。

约莫半个时辰后,南四奇始终不见,倒是船家带着大包小包回来,也许刚才只是眼花,胡日稍微定下心来,向船家笑道:“你对家里人倒好,买这许多东西。”船家怔了下,嘿嘿笑道:“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哄哄老婆孩子。”

胡日见船家神色有异,待船家上了船,吩咐赶紧开船,同时握紧刀把,观其颜色。

船家答应的很爽快,马上解缆开船,胡日这下不再怀疑船家,夜晚船只逆流而上,胡日在心中算计不出两天就能到达襄阳地界,只是江上船来船往,却一直没看到南四奇的人影,这个有点不合情理。

夜晚江中几乎没有船只来往,胡日坐在船头,水笙一手铐着精铁锁链就在他眼皮底下,胡日想起过两天就可以回江南去找任我行,心情畅快起来,又看见水笙象只斗败的公鸡被铐在船舵上,心中思量几时把钥匙给她。

现在给钥匙太早来了,万一晚上自己睡觉水笙跳水走了,黑夜里要在江中找个人还真是挺难的,没了水笙这块护身符,南四奇追上来只怕九死一生。还是到了襄阳下船前再偷偷塞给她也不迟,以后自己走自己的阳光道,水笙能不能从血刀魔老手中跑掉就看她自己造化了。

胡日打算到船尾和船家打个招呼就休息,刚走到船尾,那船家正在晃晃悠悠的摇着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完全没注意胡日走到面前。

胡日笑道:“辛苦你了。”

那船家吓了一跳,回过神站起身道:“大爷有什么事要交代么?”

胡日心中起疑,面上神色不变道:“没,就是我先睡了,过来打个招呼,发生什么事一惊一乍的?”

船家干咳两声道:“夜深,有些犯困了,刚才大爷突然和我说话,是以吓了一跳。”

胡日点点头道:“这两天辛苦你了,到时船资一定加你两成。”

船家唯唯诺诺的客气了一番,胡日走回船舱,看血刀魔老已经睡了,胡日躺在一角闭上眼睛翻来翻去睡不着,想起船家的神情极有可疑,便偷偷去了船家的卧舱,翻开那些大包小包,那些包裹并无异样,都是些女人小孩的物事,胡日转身欲走,想起当时船家上船时似乎还有个绿布包裹,眼下这一堆包裹却并没有那绿色小包裹,当下在小卧舱中搜寻起来。

以胡日的本事,很快在船舱一块夹板中找到一些碎银子和那个绿色包裹,胡日解开一看,外面盖着件粗布衣服,掀开看里面,竟然是四锭黄涔涔的金元宝,还有一把黑鞘小匕首,胡日拔出匕首,黑黝黝的不见锋利,胡日再仔仔细细的翻看一遍,包裹中再无别的东西。

将事情前前后后联想一遍,胡日确信这船家是被南四奇收买了,只是不知道这下面会发生什么,将四锭黄金和那把黑色匕首塞入怀中,随后提刀来到船尾。

那船夫见胡日持刀走近,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到船沿强笑道:“大爷怎么还不睡?”

胡日拿出一锭黄金戏虐道:“钱太多,搁在身上睡不着。”

那船家一眼认出那黄金,面色顿变,转身向江中跳去,胡日早有准备,一把捞住船家的胳膊,把他的头按在舵上,凶道:“把我想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那船家在胡日逼问下,终于把黄昏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

原来他上岸后就遇到南四奇,四人向他问明船上情况,得知水笙现在被铐在船头,给了他一把匕首,要他偷偷交给水笙,然后船到一线峡后和水笙跳船,自有人在水中接应。船家本来是长江一个小帮会的帮众,胆子也算甚大,又有四锭黄金和南四奇的人情,考虑下来风险不算太大,就应承下来了。

胡日思索下问道:“一线峡离这还有多远?”

船家忙道:“天亮时分到。”

“前面可有支流?”

小命在胡日手中,船家想了下道:“有,通往洞庭湖,可绕洞庭湖再折向西。”

折往哪里胡日并不在意,关键是先摆脱南四奇再说。当下伸手怀中摸索一阵,掏出一个丸子塞入船家口中,道:“这是十日腐骨毒心丸,十天之内没有我的解药,必死无疑。”

船家慌道:“我只是受人逼迫不得已的,求大侠给我条生路!”

胡日问道:“我很像大侠么?”

那船家仔细看了下胡日,感到他对大侠这个称谓似乎很受用,便毫不迟疑道:“不止像,根本就是。”

胡日哈哈一笑,想不到第一次被人称为大侠感觉还挺受用,只可惜是这么个人嘴里说出来的。

“你只要乖乖听我吩咐,到时我自会给你解药。”

“是,是。”船家赶紧摇橹往长江支流摇去。

那船家自服了胡日的‘十日腐骨毒心丸’老实许多,见胡日就大侠大侠的叫着,倒叫血刀魔老一阵惊诧,胡日私下将过往说了,血刀魔老恨道:“还好你细心,不然只怕葬身江中了,只是这‘十日腐骨毒心丸’你却从何而来?”

胡日小声道:“匆忙之间哪来的毒药,只是身上泥垢搓的丸子罢了。”

血刀魔老端详胡日一眼方道:“看来我果然没有挑错传人。”话虽如此说,只是血刀魔老心中始终放心不下,这几天便一直在船尾待着,盯着船家随时戒备。胡日见状也不多说,血刀魔老这几日伤势大好,如果不在船尾待着,到时便会到船头去搞水笙,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可也麻烦。

船家听命胡日日夜摇橹,又行了七、八日竟然到了洞庭水界。只是身后南四奇的船也追了上来,那天他们约了十来个江湖朋友在一线峡伏击,只是始终没等到胡日的船,倒是两个泡在江水里接应的朋友冻的脸白唇青,南四奇确信已被血刀魔老看穿,因此就地准备船只一路巡江赶来,最后上下游皆没有消息,便随支流追赶而来,因此虽然船快,却迟了这许多天才赶上胡日。

第一个发现南四奇的船的是血刀魔老,马上大声命令胡日戒备,胡日想了下便将水笙系在船上的手铐铐在自己手腕上,毕竟待会万一混乱起来,有个人质在手安全许多。

水岱遥遥见了血刀魔老在船尾,大声叫道:“只要放了我女儿,我发誓南四奇以后绝不为难血刀门中任何一人。”

血刀魔老这些天伤势基本复原,除了一条腿还不能行动,当下坐在船头大声回道:“待你女儿替我生下一男半女,我一定带着金猪回来拜访丈人。”

水笙在胡日身边听到父亲叫喊声,大声道:“爹!我……”胡日弯刀架在水笙脖子上,道:“别出声,跟我到船尾。”水笙对胡日又畏又惧,无奈下只得住口随胡日到船尾。

血刀魔老怪笑道:“你女儿不想回去。”同时小声跟胡日道:“让她说不想走。”

胡日弯刀在水笙脖子上一紧,示意水笙照血刀魔老吩咐的做。水笙原先一直瞪向胡日眼中的恨意却被一片水雾迷蒙起来,眼泪随之流了下来,突地大声叫道:“替女儿报仇!”闭起眼睛向弯刀迎了上去。

胡日大吃一惊,原以为早就收复这大小姐,没想到她竟然早存死志,忙收刀,水笙全力扑出,一下压倒在胡日身上,只觉脖子一痛,睁开眼睛却看到胡日的脸。

胡日骂道:“早不死晚不死,现在要是让你死了可赔上老子的命了。”

水笙恨道:“你这种恶僧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嫌多。”

胡日推开身上的水笙,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点了水笙哑穴提到船尾,向南四奇吼道:“再靠近就杀!”

水岱毕竟关心爱女,这大船只得远远在后面跟着。

血刀魔老坐在船尾心神不定,只是吩咐船家快划,船家苦着脸道:“他们船大,要摆脱谈何容易。”

血刀魔老突然示意大家禁声,胡日凝神细听,果然听到脚下船木传来笃笃声,血刀魔老再不迟疑,拿起船上一根长篙往水中插去,拔出时一个人随长篙一起落入水中,江水顿时猩红一片。

“船漏水了。”船家也慌了,这船沉了不要紧,自己从小在江边生活,可是万一胡日出了什么事,就算自己不淹死,也没两天好活了。

“快划到陆地。”血刀魔老不识水性,此时比船家还紧张。

胡日忙道:“我堵下船上的漏洞,船家快划。”

血刀魔老也拿起长篙,只是正在湖中,长篙虽长,也撑不到底,拿起块浆拼命打水,只是他也和胡日一般不会划船,而且他的力气远较船家大,小船歪歪斜斜的在洞庭湖中乱闯,所幸后面大船上的南四奇投鼠忌器,不敢过分逼近。

又划了个把时辰,船家终于忍不住道:“大师你别划了,方向都错了,眼下也不知道划到哪了。”

血刀魔老痒痒的扔了船桨,胡日同时低叹道:“都不用划了。”船尾两人看来,那漏洞经水流冲击,此时已经裂开个大口子,胡日整个人趴在漏洞上,那水兀自汩汩流入船中。

“左前有个小岛,离这不远,大师你会游泳么?”船家问的是血刀魔老,眼睛却看着胡日,关乎自己性命的解药可在胡日身上。

血刀魔老弯刀一下架在船家脖子上,道:“你背我游过去,我活你活,我死你死。”

胡日见船家仍是看着自己,道:“我会游泳,这点距离难不倒我,岛上见。”说完扯着水笙跳船。

船家仍是在船头哭喊道:“解药入了水还有用么?”

血刀魔老翻身跳到船家背上,道:“解药在我这里,用瓷瓶密封了,快带我去岛上。”

船家无奈,只得背上血刀魔老跃入水中。

胡日抄起水笙的腰在水中游了一段,心想南四奇是狼,血刀魔老是虎,还是早点摆脱为妙,当下朝另一个小黑点游去。游了一段发现大船竟然舍下血刀魔老朝自己而来,胡日暗骂一声,只得掉头朝血刀魔老所去的岛游去。

水笙在入水前已被胡日点了穴道,此时在水中只能任由胡日搂着自己腰,而且胡日游泳时手足并动,和水笙的身子紧靠,水笙虽然憎恨至死,却也无可奈何。只盼望胡日手脚抽筋,淹死在湖中,至于自己死活却不在意了,只是胡日身子灵动,哪有半分要抽筋的样子。

胡日游了一阵,侧头看到水笙的目光,突然大叫道:“哎哟哟,脚抽筋了。”人在水中扑腾。

水笙被点了穴道,虽知道胡日一死,自己也难免淹死,却毫不惧怕,闭上了眼睛。过了一阵依然不见沉没,睁开眼睛看到胡日似笑非笑的脸,就听胡日道:“虽然你也算漂亮,不过比起我老婆还是差远了,和你一起死实在不值得。”

水笙这才知道胡日耍诈,只是哑穴被点,有口难言,除了瞪着胡日再也没别的办法能抒发心中恨意。

胡日见血刀魔老和那船家上了小岛,但是自己带着水笙绕了一圈,再上岛时两人都不见踪迹。

胡日背起水笙在岛上想快些找到血刀魔老,身后大船靠近小岛发现岛前有无数暗礁,因此只能停在外面,胡日料想南四奇很快也会追来,现在自己的两个王牌护身符一个就是水笙,一个就是血刀魔老了。

绕着岛走了一遍,发现岛中间靠山部分有个石屋,当下扛着水笙就走近石屋,进去竟然没发现人。

难道血刀魔老和那船家飞天遁地不成?胡日摇了摇头,在石屋仔细搜索起来。

石屋里面只有一张石床,胡日来回搜了几遍,那石床确是块大山石,上面异常平整光滑,不像是千斧万凿出来的,竟然像一下就切出来的,石床一角却有一个清晰的掌印犹如斧凿。

鬼斧神工!大概是天生的吧,胡日抗着水笙打算再出去找血刀魔老,出门才注意到一侧山璧上竟然刻有字迹,那些字迹以狂草写就,一气呵成入石三分,只是不知道写了多少年了。刚才胡日扛着水笙找血刀魔老进来时正好视线被水笙挡住却没注意到。

“余三十岁后以玄铁重剑横行天下,天下群雄莫敢当,至四十岁时渐入无剑之境,自以为世间英雄再无十合之将,遂埋剑山中畅游五湖,。不意到了此处,方知千年前便早已有人的武学造诣达到无招胜有招的境界。余自号独孤求败,今日终于寻到对手,终此一生,也誓要找到她的传人印证武学之巅峰境界。”

无剑胜有剑要求对决无招胜有招!?好像遇到牛人了!只是有剑不拿干什么空手?有招不用追求无招?两个傻瓜遇到一块儿了,胡日小声念完心道,感觉肩上水笙似乎动了下,便放下解开哑穴问道:“独孤求败你听说过么?”

水笙暂时忘了对胡日的仇恨,怔怔的盯着山壁上的字自语道:“想不到百年前传说中的不败战神独孤求败竟然曾经在此居住过,只是不知道战神前辈提起的她又是谁?”

“这么说不拿剑了反而厉害?”胡日奇道,他的武学知识基本全部来自九阴真经,上面却无一句说过这个道理。

“这个却不知道,不过既然战神独孤前辈这么说,应该是不错的了。”

胡日摇摇头,丫的整个就一异世追星族,遇到偶像连对自己的仇恨都暂时忘了。

山后传来兵刃相交声,胡日扛起水笙从边上斜坡爬了上去,登上坡顶就看到水岱在不远处躺在地上,似乎受了重伤,水笙情急张口欲呼,胡日已经先把哑穴点了。

胡日再看,血刀魔老此时与南四奇的另三人斗在一处,本来他武功远胜三人,只是一脚伤了,跳跃不灵,因此和三人暂时斗个不胜不败。水岱估计寻女心切,走在前面被暗伏的血刀魔老一刀重创,血刀魔老既破了四人的合击之术,此时自持胜券在握,因此边斗边笑,只是腿脚不便,方才偷袭伤了水岱暴露行藏,再次偷袭绝无可能,因此斗到现在还是不能再有斩获。

胡日不敢出声,待在坡顶继续观看,只盼血刀魔老快些杀了南四奇,只是下面战况渐渐不如人意,血刀魔老竟然连连招架,似乎力气用尽,依在一棵树上不住招架。

妈 的,挺住啊,你死了我也完蛋,胡日暗自咒骂道。

刘乘风外号柔云剑,使的是一柄长五尺的软剑,在林中反而更有威势,长剑贴着绕来缠去,不多时已在血刀魔老身上划下几个伤口,虽然入肉不深,但是大涨三人士,血刀魔老只能大声咒骂。

花铁干见血刀魔老强弩势末大喜,急于抢功,长枪抖出五个枪花,身随枪动向血刀魔老扎去,血刀魔老架住柔云剑,身上又被割出一道血痕,单腿一跳,勉强闪过陆天抒的大刀,这枪眼看就要将他钉在树干上,忽地腰诡异的扭动了下,长枪贴着腹部深深扎入树干,血刀魔老狞笑一声,左手抓住铁枪用力一收,人挥舞血刀向花铁干扑去。

花铁干大骇之下就地滚开,唰的一颗人头飞起,却是刘乘风的,方才刘乘风见他遇险,急忙上前来救,却被血刀魔老趁势砍下头颅。

花铁干连着几个翻滚方才跪坐地上,刘乘风的头正好落在他的面前。

陆天抒见又有一个兄弟折在血刀魔老手中,又气又怒,挥刀斩去,血刀魔老横刀一架,将陆天抒震的手腕发麻,才知道刚才血刀魔老故意示弱,见血刀魔老朝自己而来,想起两个义弟,眼眶发红,全力一刀当头砍下,血刀魔老见刀势凶横,横刀又架,这次陆天抒的刀高高飞起。

血刀魔老心道要糟,自己的功力虽胜陆天抒,但是要一招震飞却还做不到,果然陆天抒趁刀落下,合身扑了上来,看准血刀魔老移动不便,一下抱住血刀魔老,两人一起翻滚在地。

陆天抒抱着血刀魔老在地上翻滚,兀自叫道:“快,杀了血刀僧!”

见无反应,陆天抒又大喝道:“二弟!”

血刀魔老和陆天抒滚在地上内心惊惧,依然笑道:“快来啊,我还没玩够呢。”

花铁干本来看着刘乘风的人头正在发抖,听陆天抒大喝方才回过神来,跑到树前拔出铁枪,便要向两人过去,听血刀魔老一说,不由看向不远处刘乘风的无头尸体,全身发抖手中铁枪竟然抓捏不住,跌落地上。

这边陆天抒和血刀魔老手脚并用,连牙都用上,在地上不住翻滚,撕咬扭打什么招都用上了。

胡日见战局变幻,有些想下去帮忙,又担心这花铁干,犹豫时分,只觉有人抓住自己脚,胡日忙后退几步,看到竟然是水岱爬到自己面前。

下面四人在林中缠斗,只有水岱看到胡日和水笙在坡顶,他重伤之下本来手足无力,见到女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是用两手一路爬了过来,此时见下面大局底定,叹了口气抓住胡日脚道:“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女儿。”说着趴在地上用头砰砰的死命磕着。

胡日见南四奇的水岱竟然泪流满面向自己、一个血刀门的恶徒磕头如捣蒜,不禁有些感触,低声叹道:“我见过你,我是大侠郭靖的义弟。”

水岱吃了一惊,迟疑道:“你怎么入了血刀门?”

胡日见水岱双目无神,知道已经将死,不忍欺骗,道:“我打听一个消息,所以装成是他门下。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你女儿无恙的。”

水岱失去神采的眼中又有些精神,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喃喃道:“这就好,这就好。”

下面血刀魔老终于技胜一筹,掐死了陆天抒,只是全身血迹斑斑,花铁干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这一切,仿佛与自己无干一般,见血刀魔老站了起来,突然跪了下去,没口子叫道:“老前辈饶命,老前辈饶命。”

血刀魔老哈哈大笑,一身血迹斑斑的僧衣迎风而动,水岱在上面再也看不下去,道:“小兄弟,你再做件好事,将我快快杀了吧。”

胡日知道水岱此时生机已绝,加上两个兄弟惨死,一个兄弟背叛,早已心碎成粉。既然女儿水笙有了托付,再无牵挂,当下点头低声道:“一路好走!”弯刀一挥,血从水岱脖子喷出,洒了胡日一身。

挥刀同时胡日感到背上的水笙全身一紧,又瘫软下来,回头看去,水笙已昏倒在背后。自己的脖子早已湿透,却是背上水笙的眼泪,她被胡日点了哑穴,两人对话听的清楚明白,见到父亲惨状就一直在流泪,到父亲决意求死时更是泪如泉涌,只是口不能言,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来,到胡日刀起水岱死去终于心痛的昏死过去。

血刀魔老单足跳到花铁干身前,花铁干头磕的跟紧了,嘴里仍是不住念道:“不关我的事,老前辈饶命。”

血刀魔老弓腰抄起地上的大铁枪,作杖拄着立稳身子怪笑道:“我和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饶你?”

花铁干跪着的身子一软,差点趴在地上,旋即拼命磕头道:“爷爷饶命。”

血刀魔老纵声长笑,好一阵才道:“乖孙子。”

花铁干忙应道:“乖孙子在,乖孙子在。”

血刀魔老笑声未绝,血刀扬起,随即又收了起来,道:“去把大船叫过来,如果你心存二意,我有一千零四十八种方法将你折磨致死。”

花铁干身子一颤,忙道:“乖孙子一定听爷爷的话。”

血刀魔老见花铁干仍旧跪着,怒道:“那还不快去!”

花铁干忙向岛边跑去,不一刻又折了回来,血刀魔老见大船依旧在远处湖面上停着,怒道:“这船怎得不过来?”

花铁干头磕到地面不敢抬起,诚惶诚恐道:“方才大船靠近岛屿触了暗礁,需要修理,现在天色已晚,这段湖面暗礁处处荆棘难行,船主说道要明日天色大好了,派精熟水性的水手下水摸清这段水域,大船方能安全靠岛停泊。”

血刀魔老想了下道:“既然要等到明日,你先去将我徒孙和你的侄女找回来。”

花铁干忙不迭的应是,胡日在上面听的清楚,背负水笙站了起来,又一手提起水岱的尸体从坡顶扔下去,同时大声道:“师祖,我在这。”

血刀魔老见胡日杀了一个,点头赞道:“不错,我正想去给他补上一刀。”

胡日从坡顶下来,四人汇在一处,此时天色已晚,血刀魔老吩咐花铁干去弄些吃的,胡日引着血刀魔老到了石屋,血刀魔老看到山壁上的字面色顿变,怔怔的站了好一会,胡日见血刀魔老面色有异,忙问道:“师祖认识独孤求败?”

血刀魔老不答,默默跟随胡日进了石屋。在石屋里看了一会,便在角落运功疗伤了。

胡日将水笙靠墙放着,然后出去砍了少许木柴,终究担心血刀魔老行功完毕去侵犯水笙,因此急急的回了石屋,见血刀魔老兀自在运功,放下心来,再看水笙依旧没醒,胡日点了火,在石屋内生气一小堆炉火。

花铁干好久才回来,因为晚上起了大风,浪水汹涌,下水风险太大,最后只在岛边抓了四尾小鱼回来。

血刀魔老此时已经行功完毕,只是似乎有满腹心事坐在一边也不说话,见食物甚少虽然不悦,也只是撇了花铁干一眼。

胡日将几尾鱼放在火堆上烧烤起来,不一会鱼肉香味飘满屋子,花铁干咽了咽口水,赞道:‘小师父的鱼烤的真香。”

胡日横了他一眼,将两尾鱼拿给血刀魔老,自己拿起条烤鱼吃了起来,花铁干见还有条鱼,伸手去拿,胡日抓起一根烧着的火柴往花铁干手臂刺去,花铁干忙缩手避过。

胡日道:“要吃自己烤。”

花铁干干笑两声道:“这鱼都是我抓的,眼下都给小师父烤了,可否给我一条,肚子实在饿的紧了。”

胡日冷冷道:“你爷爷是血刀门掌教,我是血刀门未来掌教,现在这两条鱼还不够我吃,你敢和我抢?”

花铁干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胡日懒得理他,吃了一条鱼见血刀魔老拿着两条鱼还没有动口,望着火光怔怔出神,便问道:“师祖,可是我烤的不好?”

血刀魔老回过神来,摇头道:“不是。”说完不一会就将两条鱼吃完,抹了下嘴巴自语道:“我见过独孤求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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