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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智取

后世的人在谈论北山在众国大战前期指挥的所有战争时,最为津津乐道的,应该就是王历1203年8月14日凌晨的那场偷袭战。这场战争符合一切市井小民的口味,漆黑的夜色,少量的精锐,几乎没有死伤的代价,短短一个小时就打败几千个盗贼,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北山拥有天赋异禀战争才能的佐证。

不过,专门研究众国大战历史的学家们知道,这时候的北山在战争这门课堂上只能算是一年级的小学生,如果不是有瓦伦西尔这样的高年级学生出谋划策,他们相信仅凭现在北山的能力,多半拼尽全力也极有可能无法拿下这个强大的盗贼山寨。

只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要么不清楚实际的情况,要么知道了却刻意忘记,人们总相信伟大的王者从一开始就是伟大的,却不知道很多英雄也有过平凡和不堪的一面。这一点从后来泰勒兵败于“天下第一元帅”白少陵手下,北山独自带兵救援这件事就可以看出。虽然说当时亚尼法特亚大军进入南疆时,带领军队的最高指挥官是北山,但后来人都刻意的忘记,把一切罪责归结于泰勒头上。

还有一点,在8月14日这一天发生的事中,不仅仅是偷袭战被广为传唱,还有修斯带领两个小队智取五千盗贼也同样值得津津乐道。当然,北山知道修斯怎样靠两百余人拿下另一个山寨时,已经是15日早晨了。当时,炉石绘声绘色的向大家描述了整个事件,后来已经成为东郡王的路棋把这件事写在了他的自传:《我的征战一生》当中,后世的人才清楚的知晓全部过程。

就《我的征战一生》这本书在后来的出名程度,只有另一本关于众国大战的书——《王者之战》才能与其媲美。就史料价值来说,《王者之战》更加客观全面的记录了众国大战,而《我的征战一生》因为是路棋以自诉口吻写下,主观意见虽然强烈一些,但它的真实性更高。毕竟路棋是从始至终的亲身经历者,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原因也被他忠实的记录了下来。

所以,以下关于修斯智取盗贼的文字全部都从《我的征战一生》中摘取:

王历1203年8月14日凌晨,并不清楚具体的时间,一轮明月还在圣山的天空中铺洒柔和的光芒,繁星点点,在这样的天气中师父他们定下的偷袭计划应该会很简单,至少我个人觉得不会像上次攻打修斯大人的山寨那样受天气影响了。

我跟着师父看见山寨的同时,他便让我返回通知瑟礼大人他们尽快赶上来,因为离的并不远,我很快就看见了蓄势待发的骑兵们。在把命令传达之后,瑟礼大人让我再跑一趟,向最后面的大部队传达即刻同步前进的命令。因此,当我跟随大部队最后的士兵进入山寨时,偷袭战已经正式结束了,所有的盗贼都抱着头蹲在地上接受清点。

当时的我不过才14岁,除了师父教导的一些简单兵法知识之外,对于行军打仗这些事可以说完全就是一张白纸,但我还是深深的感受到师父、瓦伦西尔将军他们精妙的指挥。

虽然我并没有参加整场战役,但从后续的统计报告当中可以证明我的观点。因为,在我赶到师父身边时,统计官已经在报告战役结果了,所以我也恰巧听到了这个统计结果。

这次偷袭战中我方死亡的士兵只有一个人,是骑兵冲锋时不小心被一支箭矢插入了裸露的脖子而导致的,剩下的就只有骑兵一人重伤九人轻伤,步兵两人重伤十二人轻伤而已。至于盗贼方面,总共有三百余人死在这次偷袭战,重伤74人,轻伤134人,剩下具备完整战力的盗贼还有五千多人,整合出来的编制是一个大队以及四个中队。而且,在这些盗贼中,还有三个小队的骑兵,一个中队的弓箭手因为偷袭战的缘故而被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与此同时,统计官也从寨后发现了足够一个军团消耗半个月的粮草,和金币十万余枚,箭矢三万余支。这对于当时的我们无疑是幸运的,虽然当时的我并不清楚军备物资的重要性,但我知道如果人不吃饭,马不吃草料,打仗没有武器的话,那一切都是空谈。

站在师父的身边,我可以明显感受到他心里抑制不住的兴奋,当然我也非常兴奋。不得不说这一次的战斗跟上次战斗的结果有着天壤之别,我清晰的记得上一次我们总共损失了近五百位的士兵,而这一次实在是只能用不可想象来形容了。当时师父对我说,要记住每一次成功和失败的经验,因为那是比单一理论教导更好的成长,我深以为然。不可否认的是,不论是我还是师父,我们都从瓦伦西尔将军,修斯大人这些人身上学到了书本上绝对学不到的东西。

还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在盗贼投降之后,他们的首领根本不愿意加入我们,所以在瓦伦将军的命令下,盗贼中的高层指挥官全部被斩首示众了。对于这一点,当时的我很奇怪,因为之前修斯大人他们投降时,师父非常真诚的邀请他们加入,并且还说如果不愿意加入也会放过他们,可现在却不由分说的下达了如此铁血的命令。

所以,我向师父提出了我的疑惑。

他当时沉默了一下,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解释:“之前我们必须保证修斯他们的加入,是因为当时我们的兵力跟他们比是少数,如果把修斯他们杀了的话,很可能引起其他普通盗贼担心自己的生命不保,从而导致盗贼们奋起反抗,那是我们绝对无法控制的。特别是修斯的军事才能让我非常钦佩,再加之他也有意加入我们,当然我就必须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和尊重来。而且,盗贼的管理上跟正规军不太一样的,只有修斯他们这些盗贼指挥官才最明白盗贼,他们对盗贼的控制力是我或者瓦伦将军都不及的。所以,你应该懂了为什么现在我们要下令把这群盗贼的高层指挥官斩首示众了吧?这叫做因时制宜。“

听到师父的解释,我恍然大悟,按照这样的想法来说,换做是我也会下达同样的命令的。因为现在这群盗贼的首领既然不愿意加入我们,那肯定不能就此把他们放了,不然振臂一呼,刚投降的盗贼士兵说不定会继续战斗下去。而且,现在我们的兵力跟盗贼差不多,战力还高一节,也不怕这些盗贼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修斯大人也有足够使这些盗贼效忠的办法。当然,还有一点是我自己想到的,之前跟修斯大人打的那一场,他们完全是看到了我们的能力,肯定心服口服。而现在用偷袭战使这群盗贼投降,想必有些盗贼心里不会服气,因此瓦伦将军干脆杀了盗贼首领以此震慑,让这些盗贼以后一心一意的跟随我们。

接下来的时间,因为统计出来的物资有些多,包括盗贼也需要打乱了重新编制,以确保在越来越多盗贼加入我们之后不会产生异动,所以师傅让大多数的士兵都去休息。直到下午三时,我们正式离开了这个山寨,朝着两百里外的最后一个盗贼势力进发。这时,我们有了近四个大队一万一千多人的兵力,物资也多了两倍多,为了保持应有的战力,所以行进的速度比之前缓慢。到晚上九时我们安营扎寨的时候,也才推进了不过几十里的路程。

第二天早晨七时左右,瓦伦将军才准备下达拔营的命令,修斯大人派来的两位骑兵就赶了上来,而从他们的报告中,我得知修斯大人也在昨天晚上完成了盗贼的整合,此刻距离我们也只有三个小时的路程了。所以师傅和瓦伦西尔将军商议之后,决定在原地等待,等修斯大人带队的人马赶上来之后再一起进发。

8月15日早上十时,我远远的就看见了黑压压的一群人逐渐靠近,策马走在最前面的就是修斯大人,瑟赛大人,还有炉石叔。师父和瓦伦西尔将军带着我们急忙赶上去,当完全靠近他们之后,我们都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气,修斯大人带领的原本两个小队竟然无一人伤亡。

这令师父相当的惊讶,一个劲儿的询问他们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于是在炉石叔的讲述下,我们知道了前因后果。原本我以为,我们的偷袭战已经非常让人感叹了,可当我知道修斯大人怎样做的之后,我不得不再次感叹,师父之前那么真诚邀请他加入我们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

修斯大人在8月13日下午跟我们分开之后,只向山寨前进了十里左右,就下令两个小队的士兵原地休息,自己则带着瑟赛大人和炉石叔朝山寨赶去。三个人先是悄悄从树林侧面靠近了山寨,在对方无法发现的情况下,每隔半个小时,炉石叔都会连续释放十多个一阶“火球术”,从高空落下点燃了山寨里面的木屋。当然,这并不能起到扰乱的作用,不明就里的盗贼很快扑灭了火焰。听到这里,我还以为修斯大人是在重复师傅用过的火计,但这样做不是起不到任何作用吗?然而,炉石叔接下来的讲述证明了我想法的错误。

尽管没有扰乱的作用,但总是莫名其妙出现的火球让山寨里的盗贼都憋了一股怒火,炉石叔在外面都能听见乱糟糟的叫喊声,似乎是在盗贼在里面寻找原因,可没有人想到罪魁祸首其实躲在外面。接着夜晚降临之后,三个人从树林里跑到了山道上,又释放了一个火球术,同时在自己的身边开启了一个巫师之火。这下子站在栅栏上的盗贼都看清了寨外的三人,也瞬间明白了白天发生的事情,于是连忙通知了山寨的首领。

根据描述,这个首领是个又黑又瘦的高个子,在巫师之火的照耀下,他清楚的看见了修斯大人的相貌。而因为之前他们两个山寨经常打打杀杀,所以高个子发现点火的是修斯大人时,新仇旧恨瞬间就充斥了他的大脑。而因为看见外面也就三个人,所以立刻派出了五十多人出来抓捕,以解心头之恨。

可惜,这一切早在修斯大人的盘算中,作为大魔武士的瑟赛大人凭借手中的钢枪发动了一连串的魔素锯齿,走出山寨的五十多个盗贼哪里是对手,还没靠近就倒下了一半的盗贼,其余的人纷纷慌乱的退了回去。这下子,高个子忍受不了了,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根本没有多想外面是否有埋伏,就亲自带着一个小队的骑兵冲了出来,打算依靠高速运动使瑟赛大人的锯齿丧失作用,从而砍杀眼前这个不断招惹自己的死对头。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修斯大人根本没想跟对方硬拼,看着对方骑兵冲来的同时,早就商量好的瑟赛大人用手一边夹着一个往后跑去。而且高个子在修斯大人的形容中,是那种有点小聪明但又受不了刺激的人,所以头脑发热的一路追击了下去。于是,这个山寨的首领轻易的落入了修斯大人的陷阱中。

瑟赛大人奔跑起来完全不输于马匹,两方人一前一后的跑回了早就休息充足的两个小队士兵的面前,而这时携带两百架手弩就起到了决定性作用。闪着银光的弩矢直指一百多个骑马的盗贼,在修斯大人刻意的安排下,弩矢全部从高个子身边擦过,一个小队的盗贼瞬间就留下了十多个人。

接下来的一切就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任何人面对手弩这种武器都只有冒冷汗的份,就像师父说过再高贵的骑士在面对手弩这种重型武器时也会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高个子当然比不上能获得骑士称号的人,在没有办法调转马头逃跑,跑也跑不赢弩矢,并且随时可能向死神报到的情况下,带着剩下的盗贼全部向修斯大人投降。然后,修斯大人押着高个子返回了山寨,在高个子生命受到威胁,声色俱厉的叫喊下,山寨的大门轻松的打开,修斯大人轻松把四千多个盗贼划入囊中。

听完炉石叔的讲述,我才意识到原来打仗还可以用这样的办法,师父说这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卡特杨大人却告诉我这叫打仗也可以用阴的。不过当时的我却在想,作为一个指挥官一定要绝对的冷静和小心,不然被别人卖了的同时还要帮着数钱。

于是,在王历1203年8月15日,不到半天的时间里,我们的兵力突破了一个军团的编制。接下来,就是士气高涨战意辉煌的朝着最后的势力进发了,而这应该是非常轻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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