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以为我整个人就将支离破碎,可镜子里完好的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就算你为自己寻找一万个逃跑的理由,你也无法逃离或许拒绝现实。】
我说再不努力很多东西就要错过了,再过一年我就要毕业了。
叶姐说要送我,我摇头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
小时候听隔壁家的嫂嫂说过的,那时候年仅二十的她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可我才五岁,在上幼儿园。
你抱着孩子,和我说话的时候眼里总带着淡淡的遗憾与羡慕,“人吧,终究要多读一些书,无论男女,特别是女孩子,没有进过大学,会有遗憾。”
不管我听不听得懂,总之我知道,那个时候她眼里的确实有遗憾,至于后悔,我不得而知。
很多年以后我踏入小学然后是初中,看着墙壁上的知识改变命运,心里的感慨还是油然而生。
可惜,那样的话再也没有人对我说过,林天华没有,我爸没有,颜宛没有,简铭更没有。
室外的温度明显比室内要高好几度,我顺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刚想给我爸打电话就收到了江邵然的短信,【今天不能来接你,大概要忙到很晚。】
我看完以后没有多大情绪,回了一句知道了。
颜宛还是没有回来。
我推开公寓的门再一次地感叹到,这么大的公寓一个人住还不用付房租挺好的。
多幸福啊,安浅,你是走了多大的运啊。
当我打开冰箱的时候彻底地将刚刚的感叹压了回去全身无力地躺回沙发上。
再好的公寓也比不上一桶冒着热气的泡面,我饿。
给江邵然煮面的教训使我深刻明白,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能下厨。
在饿死的边缘我认命地再次挣扎起来开火。
好死不死地,颜宛的电话来了,我还在想该怎样开口才能把我对她的思念与愤怒表现到极致。
她已经率先开口,也没有给我那个机会。
我不知道怎样形容那时她的声音,只是觉得明明很轻的一句话却犹如地雷一样炸得我尸骨无存。
是的,像地雷一样,你满肚委屈一心疲惫以为终于可以找到停靠一会儿的地方却因为一脚的失误,被炸毁了。
“安浅,我怀孕了。”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自己的嗓子不是自己的,久到我都忍不住骂自己为什么蠢的跟猪一样不讲话还要占线浪费电话费。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叶磊结婚,包括告诉阿姨她们。”我努力让我的话听起来正常一些,哪怕我承认自己心里确实有酸楚。
果然每一个人都必须有她自己的生活,无论你和一个人有多亲密无间你也不可能知晓她的一切。
最起码还要看她愿不愿意。
我舔了舔发干唇,“要是还不打算告诉他们的话也先回来公寓吧,我天天在报社这里没人,都快要长草了。”
下一秒我听到我认为再也不会比那更荒唐的事情,“孩子是彭梓朗的。”
似乎有一滴墨掉进了一盆清水里,可那整盆的水都开始发黑。
我不敢再喘气,仿佛再多做一个动作便会窒息。
她还是那样,做过了事情只用通知不用商量,无论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