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南疆阿古被救的那个小村落,还是那张床。
阿古看着这张床和屋里熟悉的一切,回忆着当初杏梨照顾自己的一点一滴,不由得泪水夺眶而出。一旁的苦木见状低念一声佛号,“善哉,阿古师弟,请节哀。”见阿古依然泪水不断潸然而下,苦木摇了摇头,“当初小僧初下少林寺,在南方周游了一些时日之后,便来到了南疆,起初小僧并无著写医书之意,但是当我来到这个部落之时,便悄悄改变了初衷,发誓要研究南疆众多毒物之性,然后想出医救之法,解救南疆众生。阿古师弟可知为何?”见阿古虽然默不作声,但哭声却小了之后,苦木点了点头,继续道:“其实当初是这个部落人们的作风震惊了我。南疆山穷水恶,毒虫无数,而蛮族之人为了生存,付出了太多的代价。他们每日都要进入密林打猎,一不小心便会被毒虫蛰咬,有些毒他们可以凭借老辈的经验解救,可有些毒物他们却无能为力。所以有些时候,部落留在家中的妻子和儿女傍晚时等到的只能是他们一家支柱的冰冷尸体,然而在一番痛苦之后,这个家的妻子甚至儿女会继续加入狩猎的行列,或许他们知道,自己没准哪一天尸体也会被族人无奈地背回部落,但他们依然毅然决然地参加狩猎,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不知何时,阿古已止住了哭泣,望着屋外今日打猎归来的一帮人脸上的兴奋神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是半月之后,荆州城,一家酒楼,阿古与火炎还有另外一名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相对而坐。“阿古,这次我把这个我昔日的手下叫出来是想把他的故事说给你听。”阿古闻言转向那名男子,点了点头。那名男子连忙拱手道:“恩公不必客气,若不是恩公,在下恐怕此生也找不到如今这么好的差事。”一旁的火炎闻言故作大怒状,“小方,你这话难道是说你原来跟着我干不好喽?”那名被称为小方的男子闻言身体一怔,连忙对着火炎跪在了地上,“大哥,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小方这辈子最尊敬的人便是火炎大哥你了。”见周围人见状都望向自己,火炎哈哈一笑,连忙扶起小方,“大哥逗你呢,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好兄弟。”随即他望向阿古,“现在也是时候给你讲一些他的事情了。其实五年前,小方是冀州城内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生活虽然不富裕但还算幸福。小方的父亲是冀州城内一个富豪之家的仆人,本来尽职尽责,可是有一天不小心冒犯了富豪的儿子,那个儿子恼羞成怒,竟命令手下将小方他爹活生生打死,当小方之母见到自己丈夫的尸体后悲哀过度染上了大病,不久后也撒手人寰,只剩下无依无靠的小方独留于人世。”一旁的小方此时一双虎目也已被泪水充满,“大哥,谢谢你当初收留了我,其实我曾经找过那个富豪之子,可他竟然矢口否认加害于我父亲,不会武功的我又被他的手下拳脚相加,可能是我年少体壮,才没有向我父亲那样被打死。当时我浑身伤口的逃出城外时,正好遇上了火炎大哥,他听闻我的遭遇后大怒,先将我扶进他的山门替我养伤,随后教会我武功,并帮我找了个好的时机杀了那个富豪全家替我爹娘报了仇。火炎大哥,你对我的恩情我简直没齿难忘!”当火炎忙伸手扶住欲再次跪下的小方时,一旁的阿古幽幽的话语突然传了过来,“难道当时你看到挚爱的爹娘尸体摆在你面前,你不绝望吗?”小方闻言身体一怔,沉声道:“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我娘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小方,不论何时,不论你遇到什么困难,记住,永远要坚强的活下去。’正是这句话唤醒了当时的我,所以我才忍住伤痛,最终报仇雪恨。”“永远要坚强…..”随后的阿古口中只是默念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