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缩着脑袋掠过墨雨身旁快步跟了上去。
“怎么？韩兄这么赶着，是有吃人的老虎赶着吗？”墨雨‘啪’的一声收了扇，嘴角一扯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手惦着扇骨笑问到。
“墨堂主你这是什么话，你看你这一身竖锦白衣、衣冠楚楚，你看你说的，哎……”说完，韩文摇着头眼带笑意回看了眼墨雨，转头就走。
“墨雨快跟上，宴席要开始了。”
“它就在那，跑不了！韩兄急什么？”
韩文面上掠过一抹笑意，脚步也不停，丢下一句：“我不急，可有人就得急了！何况有头有脸不就得早露个面嘛！”
墨雨低着头听到韩文话落处的故意托音，眼眸闪烁，手中动作顿了下，抬步跟了上去。‘有头有脸就凭你，虎牙我都没看在眼里，你韩文算什么，喊你句韩兄就蹬鼻子上脸了！’
漓华坐在主位看向坐在下首位置的旌德，命人斟茶：“旌德姑姑远道而来，漓华心中有愧，不能好好招待旌德姑姑，这茶水不知是否合意？”
旌德面色似有不善，抬眼看向坐在首座的漓华欠身道：“漓九皇子客气了！旌德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倾公主该回朝了。”
“这漓某知晓，漓某也并不想拦着，只是漓某想问问旌德姑姑，皇后心中作何想法？”
旌德端起手边的茶盏，掀开茶盖低头幽幽地吹着，听他提到皇后眼眸抬了抬，随即半闭着眼抿了口茶，抬眼看过去说到：“这茶不错，皇宫里也只有两人喝得起了！”
漓华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开口说到：“旌德姑姑似乎话里有话？”
“话就是这个意思，至于皇后的意思，我想漓九皇子应该比我清楚。”旌德放下手中茶盏看了眼堂外，“倾公主绝色姿容想必配得上西塞书音吧！”旌德眼眸带笑，看着杯中茶烟袅袅挪挪的升腾，又接了句，“她一定会喜欢！”
坐在首位的漓华疑惑的看向旌德，不知是哪个他。漓华随手掸了掸衣袖，身子往后躺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勾笑意隐隐雍容华贵，他闭着眼随意问了句：“旌德姑姑，似乎很是看好书音。”
“西塞书音天人之姿，文韬武略不输殿下，倾公主嫁与他有何不可？”旌德抬眼看向闭着眼却让人丝毫不敢懈怠的白衣男子，他若不是皇子不是皇后的儿子想必这天下容不了他。
漓华缓缓睁开眼，随手抄起桌上的茶呷了口，眸光触到旌德便收回了视线，“旌德姑姑，想什么这么入神，书音倒确实是天人之姿，只是这婚姻大事漓某想听听倾歌的意思。”
旌德笑着说：“九皇子糊涂，这皇室中人婚姻又岂由自己做主。”
漓华不置可否的笑笑，声线温柔的似要掐出水来，“只要是倾歌想要的我便与她取来，倾歌不想要的漓某不希望有人强求。”
旌德笑着说到：“九皇子还是这么爱意气用事，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也大抵如此了！不过我想提醒你，皇后的意思你还有几分力量抗衡，至于这皇上的意思你就得掂量掂量自身重量了，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旌德姑姑今天话有些多，不似平日里寡言。”‘意气用事？’漓华站起身整理衣裳敛下心绪，走下堂对旌德说到：“这离别宴就要开了，旌德姑姑请移步吧！”
旌德冷笑着站起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漓华笑得温柔点头，眼眸扫过旌德的面容，扬手做请。
旌德甩着袖子离开，漓华如闲庭信步似的跟在后头，与旌德保持着一肩距离，笑得云淡风轻。
倾歌已然在了厅中，一席蓝色衣裙曳地，领口用蚕丝细密的绣了一丛兰花半开半掩好不精致，衣摆下有规律的绣上了幽兰带露。高高的发髻只插了根金玉钗垂吊着一粒蓝色珍珠，摇摇晃晃的衬着少女娇俏动人。
“倾歌。”漓华注意到厅中的少女安静的站在那里，面带苦闷不由出声。
倾歌听到声音回转身，眼中带笑看着漓华，“漓哥哥，你看我好看吗？”
“嗯，好看，倾歌在漓哥哥心里是世上最好看的。”旌德听了冷‘嗤’了声。
“漓哥哥骗人。”
漓华笑着柔声道：“漓哥哥何曾骗你了？”
倾歌心中清楚却又不得不做样子，低头故作思考了一番，抬眼笑答：“那倒没有！”
“那不就是了！入座吧！漓哥哥不能为你做什么，也就这离别宴希望合你心意。”漓华转身邀旌德入座，倾歌心头低落，宴上一言不发。
虎牙端着酒与韩文碰着杯，喝得欢乐。
墨雨一人端着酒思虑了一番，起身走到倾歌席前，“倾公主，今日宴席一散，便再难与倾公主相见，这杯酒墨某敬你。”倾歌抬手端起酒杯，并未多话假笑着仰头饮下。
……
旌德扶着倾歌上了马车，放下车帘与寒阙众人告辞。扬手一挥，太监高声呼道：“回朝”。一众人马浩浩荡荡的下山去。
漓华站在高处目送车马离去，久久不语，随即闭着眼转身离开。
